咖啡馆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尴尬。
沈絮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越来越快的心跳。
周时砚忽然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放在桌上推给她。
“这是……”沈絮的手指悬在盒子上方,不敢碰。
“上次画展,你说喜欢陈砚画里的银线。”周时砚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那里的最后一片叶子正悠悠飘落,“找工匠做了个同款胸针,不算礼物,算……道具参考。”
沈絮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枚银色的胸针,三道橙红色的珐琅线条旁,镶着一道极细的银线,像月光落在晚霞里。
和他钥匙串上的木质挂件比起来,这枚胸针更精致,却同样藏着那道“透气口”的密码。
“谢谢周总。”她把胸针小心翼翼地收进包里,指尖碰到那盒还没拆封的消炎药,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
周时砚看了眼腕表,站起身:“我下午还有个会,让司机送你回片场?”
“不用了,我想再坐会儿。”
沈絮拿起膝盖上的《局外人》,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摩挲,“想把剩下的几章看完。”
周时砚点点头,没再坚持。
他拿起吧台上的1984年版《局外人》,红色的封皮在他手里像块温暖的炭火。“这本书,等你拍完戏再给你。”
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沈絮,默尔索最后不是孤独的,至少有玛丽看懂了他眼里的光。”
沈絮抬起头,正好看见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忽然想起《局外人》的结尾,默尔索在临刑前说“我过去是幸福的,现在仍然是幸福的”,原来有些孤独,不需要被填满,被看见就够了。
咖啡馆的风铃再次响起,周时砚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只留下那本红色封皮的旧书在吧台上,像个沉默的约定。
沈絮翻开膝盖上的《局外人》,忽然发现扉页里夹着张小小的糖纸,橙红色的,像片浓缩的晚霞——大概是林薇刚才偷偷塞进来的。
她把糖纸抚平,夹在“默尔索等待死刑”的那一页,忽然觉得加缪的文字好像真的没那么硬了。
窗外的阳光落在书页上,把糖纸的影子投在字里行间,像给孤独的故事,悄悄加了颗甜的注脚。
沈絮知道,她和周时砚之间,依然隔着很多东西。身份的差异,过往的重量,陈砚留下的回忆,都像老钢厂的铁轨,横亘在两人之间。
但今天这枚胸针,这句对《局外人》的解读,像投入冰湖的两颗石子,已经在彼此心里荡开了圈圈涟漪。
只是这涟漪还很轻,很淡,需要更多的时光,才能慢慢漫过那些坚硬的界线,汇成温柔的潮汐。
她拿起手机,给林薇发了条消息:“酒会那天,帮我准备件带橙红色的礼服。”
发送完毕,她把手机放回包里,指尖再次落在那本《局外人》上,这一次,她仿佛能触摸到字里行间藏着的温度,像周时砚留在咖啡杯上的余温,不烫,却足够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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