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站在灵堂角落,指尖冰凉。
她穿着一身素白宫装,是温清柔的尺码,领口略紧,勒得她呼吸发闷。眼前是她自己的梓宫,明黄棺罩绣着十二章纹,边角却蹭着点暗红——那是她血浸凤袍时,溅上去的痕迹。
“温贵妃来了?快些上前行礼吧,皇上刚还念叨您呢。”礼部尚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
云锦书没应声,目光扫过灵堂里的人。
淑妃跪在蒲团上,帕子捂着脸,肩膀却没在抖,反而趁人不注意,偷偷对侍女说了句什么,侍女转身时,嘴角噙着笑;德妃站在供桌旁,假意整理祭品,眼神却瞟向梓宫旁的凤印匣子——那是暂代六宫事的人才有资格触碰的;太后坐在主位,手里捻着佛珠,念诵声平稳得像在演戏,唯有指尖偶尔收紧,暴露了她的不耐。
这些人,昨日还在坤宁宫向她请安,说着“皇后娘娘凤体安康”,今日就站在她的灵堂里,各怀鬼胎。
“清柔,过来。”萧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穿着玄色常服,龙袍暂收,却仍带着迫人的威压。
云锦书转身,恰到好处地让一滴泪滑落,声音哽咽:“皇上……”
“皇后生前最疼你,”萧彻抬手,替她拭去泪痕,指尖的温度却冷得像冰,“她这一去,六宫之事,怕是要你多费心了。”
这话像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湖面。灵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嫉妒,有怨毒,还有等着看笑话的。
淑妃猛地放下帕子,眼眶通红:“皇上!皇后娘娘尸骨未寒,您怎能说这话?温贵妃年轻,怕是担不起这重任!”
“哦?那淑妃觉得,谁担得起?”萧彻挑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淑妃的脸瞬间白了,嗫嚅着说不出话。
云锦书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嘲讽。萧彻这是故意将她推到风口浪尖,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也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更快露出马脚。
“臣妾愚钝,”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只愿为皇后娘娘守灵百日,尽最后一点心意。六宫之事,还是请太后定夺吧。”
她抬眼看向太后,目光温顺,像只无害的羔羊。
太后捻佛珠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清柔有心了。既然如此,这百日之内,六宫之事就由哀家暂代,百日之后,再听皇上的意思。”
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在她的退让中暂时落幕。
灵堂外忽然起了风,吹得灵幡猎猎作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云锦书望着自己的梓宫,忽然觉得那厚重的棺木,压着的不仅是她的尸身,还有这深宫里所有女子的命运。
“娘娘,该去偏殿歇息了,您跪了一上午了。”翠儿扶着她的胳膊,低声道。
云锦书摇摇头,目光落在梓宫前的牌位上——“孝贤皇后云锦书之位”。那字是萧彻亲笔写的,笔锋凌厉,哪有半分哀悼?
她缓缓跪下,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对着牌位无声默念:
云锦书,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看清楚萧彻的冷酷,看清楚这深宫的吃人模样。
从今往后,我就是温清柔。我会替你活着,替你争宠,替你把这些债,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风卷着香灰飘过,落在她的发间,像极了前世她最后看到的,温清柔眼中那抹复杂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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