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的素香还没散尽,云锦书刚回寝殿换下丧服,萧彻的身影就跟着进了门。
他没穿龙袍,一身玄色常服衬得脸色愈发沉峻,龙涎香混着雪粒子的寒气涌进来,压过了殿里刚燃的檀香。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刻意放缓了几分,像是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可云锦书看得清楚,那眼底深处,是猎手盯着猎物的审视。
“跪了一上午,腿麻了吧?”他抬手,自然而然地想去扶她,指尖却在触到她衣袖时顿了顿。
云锦书顺势屈膝行礼,避开他的触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谢皇上关怀,臣妾无碍。”
这声“臣妾”出口,舌尖像沾了苦胆。昨日她还是他的皇后,接受他的朝拜;今日却要顶着“温清柔”的身份,对这个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男人俯首帖耳。
萧彻收回手,转身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指节叩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皇后的后事,你打算如何办?”
“臣妾不敢擅专,”云锦书垂着眼,模仿着温清柔惯有的怯懦,“一切听凭皇上和太后的意思。只是……皇后娘娘生前最爱西郊的梅林,臣妾想着,不如将梓宫暂厝梅林中的别苑,让她再多看几日梅花。”
她故意提起梅林。那是萧彻从前带她常去的地方,他曾在那里许诺“此生唯你一人”,转头就将温清柔扶上了贵妃之位。
萧彻的叩击声停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快得让人抓不住:“你有心了。就按你说的办。”
他忽然起身,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支白梅簪——那是去年他赏给温清柔的,簪头的宝石缺了个角,据说是温清柔不小心摔的。他拿着簪子,对着她的发间比划了一下:“清柔生得好,戴这支簪子,像极了……”
像极了谁?云锦书的心猛地一提。像极了他藏在心底的白月光?还是像极了某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他没说下去,转而将簪子塞进她手里:“拿着吧。皇后走了,往后这宫里,朕能信的人,也只有你了。”
指尖触到簪子的冰凉,云锦书忽然想起前世温清柔端药时的眼神——慌乱,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那时她不懂,此刻才明白,温清柔或许也是被逼的。
“皇上,”她忽然抬头,泪水恰到好处地涌上来,“臣妾……臣妾总觉得对不起皇后娘娘。那日她喝的安胎药,是臣妾端过去的……”
萧彻的脸色微变,随即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想缩回去:“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命薄。再说,”他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的意味,“她走了,你才能站在朕身边,不是吗?”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云锦书的心里。
她望着萧彻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曾让她痴迷的面容,此刻只剩下狰狞。他果然什么都知道,知道那碗药有问题,知道温清柔是棋子,却任由一切发生,只为了除去她这个“障碍”。
“皇上……”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被吓得不轻,指尖却悄悄将那支白梅簪藏进袖中——这是证据,是萧彻与温清柔(前世的棋子)之间的线。
殿外传来风雪声,萧彻松开她的手,理了理衣襟:“你歇着吧,朕还有奏折要批。”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云锦书缓缓抬起头,泪水早已收住,眼底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关切?
不过是披着温情外衣的试探与利用。
她握紧袖中的白梅簪,簪尖刺破皮肤,渗出血珠。这点痛算什么?比起凤袍染血的锥心之痛,连皮毛都不及。
萧彻,你等着。
啥?一觉醒来后我成了害死自己的妖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