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的指尖叩着梳妆台的抽屉底板,发出“咚咚”的轻响。声音闷沉,显然是空的——但她记得,昨日整理温清柔的旧物时,指尖划过这里,分明触到块凸起的木片。
“娘娘,您在找什么?”翠儿端着水盆进来,见她对着抽屉出神,笑道,“是不是在找那支珍珠钗?昨儿被您随手放在镜盒里了。”
云锦书没回头,指尖顺着木纹摸索,终于在角落摸到个活动的木栓。轻轻一按,底板“咔哒”一声弹开,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
暗格里只有一方旧帕。
帕子是粗布做的,洗得发白,边角磨出了毛边,上面绣着半朵残缺的白梅,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初学刺绣的人绣的。帕子中央,用炭笔写着个模糊的“彻”字,被水洇过,晕成了一团黑。
“这是……”云锦书的指尖触到那字,忽然想起前世温清柔端药时的眼神。那时她手腕上搭着的,就是这样一方粗布帕子,只是当时她没在意。
“哦,这帕子啊,”翠儿凑过来看了一眼,擦着铜镜道,“是您刚进宫时带的。您说这是家乡的物件,舍不得扔。有次被淑妃看见了,还笑您‘当了贵妃还留着穷酸东西’,您偷偷哭了半宿呢。”
家乡的物件……云锦书将帕子展开,对着光看。那半朵白梅绣得极丑,花瓣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执拗的认真。而那个“彻”字,笔锋虽乱,却和萧彻年轻时的字迹有几分像。
她忽然想起第8章里被撕碎的《女诫》。温清柔在无人处撕碎规矩,却在暗格里藏着这样一方帕子——这不是普通的旧物,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
“翠儿,”云锦书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我进宫前,是不是认识皇上?”
翠儿的动作顿了顿,往炉子里添了块炭:“哪能呢?您是浣衣局选秀上来的,皇上怎么会认得?不过……”她忽然压低声音,“有次您喝醉了,抱着枕头哭,喊着‘彻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奴婢也不知道您在说啥。”
彻哥哥……云锦书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萧彻曾提过,他少年时在民间游历过,救过个“姓温的孤女”。那时她只当是帝王的风流韵事,没放在心上,此刻才惊觉,那孤女或许就是温清柔。
而这帕子上的“彻”字,这半朵白梅,还有那句“我不是故意的”……难道温清柔与萧彻早就相识?难道她端那碗药时的挣扎,不是因为怕她,是因为怕对不起“彻哥哥”?
“娘娘,皇上派人来问,晚膳想用点什么。”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锦书迅速将帕子折好,塞进暗格,合上底板。转身时,脸上已恢复了温顺的笑意:“告诉皇上,臣妾炖了莲子羹,他爱吃的。”
小太监应声退下,翠儿收拾着水盆出去了,暖阁里只剩下她一人。
云锦书走到窗边,望着漫天飞雪。雪花落在梅枝上,像极了帕子上那半朵残缺的白梅。她忽然明白,温清柔的温顺不是天生的,是藏起了过往;她的恐惧也不是装的,是怕被揭穿秘密。
这深宫就像个巨大的暗格,每个人都藏着秘密。萧彻藏着他的算计,太后藏着她的野心,而温清柔,藏着她与萧彻的过往,藏着那句没说出口的“我不是故意的”。
“呵……”云锦书低低地笑出声,指尖捏着从暗格里带出来的木屑,“原来你也有软肋。”
她将木屑扔进炭炉,火苗“噼啪”跳了跳,映着她眼底的冷光。
这方旧帕,这半朵白梅,这个“彻”字……都是她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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