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菜撤了大半,萧彻还坐在主位上,指尖捻着枚白玉棋子,目光落在棋盘上,却没动。
云锦书垂着眼,假装专心剥莲子,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他龙袍的袖口——那里沾着点极淡的梅香,不是御花园里的红梅香,是西郊梅林特有的冷香。
她的心猛地一沉。
白日里她派人去查,得知萧彻午后去了西郊梅林,还在别苑里待了半个时辰。别苑正是她提议暂厝梓宫的地方,此刻她的“尸身”还停在那里。
他去看她了?还是去看那片梅林?
“清柔,在想什么?”萧彻忽然开口,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莲子剥得太碎了,没法熬羹了。”
云锦书回过神,才发现手里的莲子被捏成了泥。她慌忙起身行礼:“臣妾该死,走神了。”
“无妨。”萧彻抬手,示意她坐下,“朕听说,今日你去了淑妃宫里?”
“是,”云锦书顺着他的话头,声音放得柔婉,“臣妾见淑妃姐姐近日忧思过度,瘦了不少,便送去些燕窝,劝她保重身体。毕竟……皇后娘娘走了,咱们更该互相扶持。”
她故意加重“互相扶持”四个字,眼角的余光扫过萧彻的袖口。那梅香似乎更清晰了,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像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萧彻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忽然笑了:“你倒是心善。不像有些人,只会搬弄是非。”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她的发顶,“淑妃宫里的宫女嚼舌根,说你坏话,你也不恼?”
云锦书抬起头,泪水恰到好处地涌上来:“臣妾不怕人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臣妾怕皇上信了那些闲话,误会臣妾……”
“朕怎会误会你?”萧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颤,“这宫里,朕最信的就是你。”
他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茧子,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云锦书却觉得那触碰像烙铁,烫得她想缩回手——他信的不是温清柔,是那个能替他挡箭、能被他掌控的棋子。
她忽然闻到他身上的梅香里,掺了点别的味——是脂粉香,很淡,像极了温清柔常用的那款“醉春风”。
温清柔也去过西郊梅林?
“皇上,”云锦书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怯意,“臣妾……臣妾今日整理皇后娘娘的旧物,发现支白梅簪,和皇上赏臣妾的那支很像。只是……那簪子的宝石缺了个角,像是被人摔过。”
她故意提起那支缺角的簪子。那是温清柔的旧物,也是萧彻与她之间的某个“信物”。
萧彻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许是皇后不小心摔的吧。她从前也毛手毛脚的。”
他起身,整理了下龙袍,梅香随着动作散开:“朕还有奏折要批,先走了。你早些歇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云锦书缓缓收回手,掌心已被汗浸湿。
龙袍上的梅香,脂粉香,缺角的白梅簪,还有他刻意回避的态度……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像一幅模糊的画,渐渐显露出轮廓。
温清柔与萧彻的过往,远比她想的更复杂。而西郊梅林,绝不仅仅是暂厝梓宫的地方。
她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残月。月光落在梅枝上,像覆了层薄雪。她忽然想起暗格里的旧帕,想起那半朵残缺的白梅——或许,答案就藏在那片梅林里。
“翠儿,”她转身,语气平静,“明日备车,本宫要去西郊梅林,给皇后娘娘上香。”
有些账,该去算算了。
有些秘密,也该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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