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如同虚脱般靠在冰冷的床柱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巨大压力如同沉重的黑幕,兜头盖下。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身体顺着冰冷的床柱,无声地滑倒在地板上,失去了知觉。
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寂静的房间里。照着床上裹在素色锦褥中、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女子。也照着床下地板上,蜷缩着的、同样一身血污、眉头紧锁、陷入昏睡的男子。空气里弥漫着金疮药的苦涩气味。
日子在别院死寂的高墙内,如同粘稠的墨汁,缓慢而沉重地流淌。宋一梦像一株被暴风雨摧折的幽兰,在楚归鸿笨拙而沉默的照料下,身体上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手腕上狰狞的伤口结了深红的痂,不再流血。下体的撕裂痛楚也在金疮药和静养下渐渐平复,变成了隐痛。然而,那双曾经灵动清澈的眸子,却始终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雾,空洞、死寂,仿佛灵魂被抽离,只剩下一个精致而冰冷的躯壳。
楚归鸿成了这座华丽囚笼里沉默的影子。他亲自煎药,笨拙地熬煮清粥,动作间带着世家公子从未有过的生涩。他将熬好的药汁和温度适宜的粥碗轻轻放在床边小几上,便退到几步之外,背对着她,望着窗外庭院里那株在秋风中萧瑟的梧桐,高大的背影显得僵硬而紧绷。他不看她,不主动说话,仿佛靠近一步都是亵渎。只有在确认她需要换药或者喝水时,才会极其谨慎地靠近,动作快而轻,指尖极力避免任何多余的触碰,仿佛她是一碰即碎的琉璃。
宋一梦也沉默。她机械地喝药,小口地吞咽寡淡的米粥,目光始终低垂,落在自己手腕的疤痕上,或者素色被褥的某一处花纹上。对于楚归鸿的存在,她视若无睹。那夜炼狱般的记忆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她残存的意识。身体的疼痛可以被药物缓解,但被强行侵入、被彻底剥夺尊严的屈辱感,却如同烙印,深深刻在灵魂深处。她无法面对他,无法面对这囚禁的现实,更无法面对那个被摧毁的自己。
偶尔,在深夜,楚归鸿守在外间,会听到里间传来极力压抑的、如同幼兽呜咽般的啜泣声。那声音细微,却像钝刀子,一下下割着他的心。他只能僵硬地坐在黑暗中,握紧双拳,指节捏得发白,任由那无边无际的悔恨和痛苦将自己吞噬。
直到那天清晨。
楚归鸿像往常一样,将一碗熬得恰到好处的清粥放在床边小几上,转身欲走。
“放我走。”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绝。
楚归鸿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他背对着她,身体瞬间僵硬如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宋一梦已经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素色的中衣衬得她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不再空洞!里面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是憎恨,是屈辱,是历经绝望后淬炼出的最后一丝锋利。她不再回避他的目光,直直地迎视着他,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他的眼底。
“放我走,楚归鸿。”她重复道,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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