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迷宫 (2-1)

\[正文内容\]

我握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纸边已经被摩挲得起了毛边。沈佩兰慈祥的笑容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刺眼——和三天前监控画面里那个冷眼旁观的老人判若两人。

"真的要去？"陆昭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你觉得呢？"我把照片塞进外套口袋，金属拉链合上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她知道的比我多。"

医院外墙的LED屏滚动播放着重症监护区的探视须知，蓝光映在雨幕中像一串冰冷的数据流。救护车顶灯忽明忽暗地扫过我们，警笛声撕开夜色又迅速消散。

陆昭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黑色工具包，动作利落地撬开通风口栅栏。铁锈味混着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让我想起前世最后一次去医院时的场景——顾承泽握着注射器的手微微发抖，药液在玻璃管里晃出细小气泡。

"上来。"他蹲下来示意我踩他手心。温热的掌心贴上我脚踝时，我注意到他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

通风管道接缝处结着蛛网，在手电筒光束下像银线织就的陷阱。我爬行时发丝垂落晃动，月光透过气窗铁栏在地上投下囚笼般的影子。某个瞬间，我听见下方传来类似玻璃碎裂的声响。

"停下。"陆昭突然按住我小腿。他手指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让我不自觉屏住呼吸。下方走廊传来轮椅滚过地砖的轱辘声，还有隐约的交谈："...实验体记忆载入异常..."

我们蜷缩在转角处等脚步声远去。他的后背贴着我的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不知是空调还是别的原因，他的体温比常人要高。

终于到达目标区域，陆昭用激光切割器开了个正圆的洞。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顿时涌入耳膜，和前世记忆完美重叠。我看着318病房门牌，喉咙泛起熟悉的苦涩。

"如果她说的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攥紧口袋里的镇定剂，"你会告诉我真相吗？"

陆昭系安全带时金属扣发出清脆声响："有些真相，会让你更痛苦。"

病床边的心电监护仪波纹突然紊乱。我以为是幻觉，直到看见沈佩兰缓缓抬起眼皮。她根本没昏迷，输液架反射的冷光正巧落在镜片上，遮住了那双眼睛。

"奶奶说的重生，不过是数据载入完成进度97.3%。"我拍着照片质问，震得药瓶微微晃动。

老人枯瘦的手指抚过婚戒内侧，那里刻着与U盘相同的编码："你以为是重生？不过是凤凰计划最成功的实验品。"

我后退半步撞到仪器推车，金属托盘里的针管叮当作响。陆昭突然按住我肩膀，他的手掌在发抖？

"镜界实验？原型0号？我到底是什么？"

"是你选择了这条路。"沈佩兰按下呼叫铃，"三年前你主动签下协议，用林晚的身体做载体..."

警报声突兀响起。陆昭甩出电磁干扰器的同时，我冲向终端机插入U盘。蓝光接口与普通USB明显不同，像某种生物芯片。

"快点！"他挡在我身前，窗外忽明忽暗的路灯在墙壁投下诡异投影。解码程序运行到85%时，红色倒计时突然弹出：系统入侵检测——60秒。

玻璃碎裂声中，他把我护在身下。飞溅的碎片擦过我脸颊，血珠滴在键盘上，解码进度瞬间跳到99%。

"走！"陆昭拽着我就往安全通道跑。但我看见了——那段视频里，另一个"我"正在给沈佩兰注射药物。她的眼神既不像前世的温顺，也不似重生后的冷硬，而是某种介于两者之间的...

追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陆昭突然松开手，我踉跄着扶住墙。他删除了终端中关于"情感模块异常"的记录文件。

"你删了什么？"逃亡途中我喘着气问。仪表盘蓝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车载电台突然插播新闻："三年前顾氏集团资助的凤凰科研项目因伦理争议终止..."

电梯下降时，我们的倒影在镜面墙上重叠又分离。林晚到底是谁？重生者？实验体？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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