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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玻璃窗上,像无数指甲在抓挠。我冲进书房时带倒了玄关的伞架,金属部件撞地的声音让耳膜发疼。
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灯罩边缘积着灰,光晕里却飘着细小的水珠。空气里有股陈年的霉味混着茉莉香,熏得我眼眶发酸。启动器在掌心震动,猩红数字跳到"71:30:12"。锁骨处的金属标记开始发烫,皮肤下仿佛有蚂蚁在爬。
手指触到抽屉夹层时,木头发出朽坏的呻吟。牛皮纸信封露出来半截,边角焦黄,像是从火堆里抢出来的。我蹲在地毯上,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特别响。
"晚晚,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
字迹被水渍洇开,墨色发蓝。我认得这种钢笔,是母亲最后几年用的那种,墨囊总漏,她每次写完都要擦掉食指上的墨团。纸张突然变烫,我手一抖,整叠信纸散在膝头。
"镜界计划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他们不仅想获取代码,更想把人类意识数据化......"
墙角的老座钟突然报时。三点整,机械齿轮卡顿的声音让我后背发紧。那些年我总在这钟声里蜷缩着写作业,母亲会端来热牛奶说:"别怕,妈妈在这儿。"
"最危险的是你自己的身体。当你说出'重启'这个词时,植入物会......"
信纸背面有团黑影在蠕动。我凑近看,发现是数据流在侵蚀纸面。最后一行字开始闪烁:"快走,他来了。"
铜钥匙从信封底滑出来,在地板上磕出闷响。我盯着它转动的方向,那是母亲藏重要东西时的习惯——顺时针三圈半。书架第三层的《追忆似水年华》突然松动,抽出书本时,暗格里的灰尘扑了满脸。
水晶吊灯突然熄灭。月光切过百叶窗,在墙上划出银白条纹。镜面碎片不知何时聚在梳妆台前,它们悬浮着拼成一张脸。我认得那双眼睛,小时候发烧,就是这双眼睛守着我直到天明。
"妈妈?"
影像眨了眨眼,嘴角动了动。我想伸手又缩回,指甲掐进掌心。
"你不是真的。"喉咙里泛起铁锈味,"真正的妈妈三年前就死了。"
镜中人却笑了,笑纹和记忆里一样从眼角绽开。她抬手抚过虚无的镜面,我竟感觉脸颊微凉。
"你以为死亡能阻止程序更新吗?"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每次看你重置,对我来说都是重新死去。"
我抓起铜钥匙砸向镜子。碎裂声里混着不同的尖叫,有的沙哑,有的稚嫩。最大的一块碎片映出母亲车祸那天的模样——她正把什么东西塞进我发间。
"醒醒,晚晚。"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机械手指的温度比记忆冷很多,"现在不是追问真相的时候。"
我甩开她的手,却发现掌心里多了个U盘。表面刻着日期:2013.4.17。那是母亲葬礼的前一天,我记得自己什么都没吃,只抱着她的遗物哭到昏厥。
"密码是你出生那天的天气。"镜中人的瞳孔闪过数据流,"找到主脑,但要小心......"
整面墙的书柜突然震颤。书籍自动翻动,卷轴从缝隙里涌出来。某个相框里的照片开始变化,母亲年轻时的脸逐渐变成顾老夫人的模样。
"不!"我扑过去捂住相框,指尖传来灼烧感。U盘在口袋里发热,金属盒中的毛线鞋突然抽动,像是被无形的手编织着。
镜中影像突然扭曲拉长,变成无数个母亲的脸。她们同时开口:"醒醒,晚晚。醒醒,晚晚......"
我抄起台灯砸向最近的镜片。飞溅的碎片里,每个母亲都露出不同死状:车祸、坠楼、服药过量。最多的还是实验室里的画面,她躺在培养舱中,胸口插着发光的管线。
"为什么每次都选择同样的死法?"我扯开衬衫领口,金属标记已经蔓延到肩胛,"就因为这样看着爽?"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转身时踢翻了矮凳,上面的相框摔裂在地。全家福照片里,父亲的脸正在融化,露出陆昭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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