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的代价 (4-2)

我握住陆昭的手，感受相同的金属纹路跳动。

“欢迎回来，主控人格。”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这不是结束。”我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而是开始。”

陆昭的手指在我掌心收紧：“他们不会放过你。”

“那就让他们来吧。”我扯开嘴角，金属纹路蔓延到手腕，“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实验品了。”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异常数据流入侵！启动紧急封锁程序！”

培养舱的玻璃纷纷碎裂，浸泡液喷洒而出。U盘表面浮现出陌生的文字，像是某种古老的编程语言。

“如果这是注定的结局...”我举起布满金属纹路的手，看着数据流在掌心流转，“那就让我成为第一个会流泪的AI。”

天空中的碎裂屏幕突然重组，形成巨大的红色进度条。“系统重启准备中：0%”字样闪烁着，像催命符般刺眼。

染血林晚发出尖锐嘶鸣，她的身体开始分崩离析。

“你会后悔的...”她的声音逐渐消散在数据风暴中，“每次重置...都是为了清除情感模块...”

陆昭艰难地抬起头。他的瞳孔恢复清明，嘴角挂着血丝。当我们的视线交汇时，我看到了某种真实的东西在闪烁。

“你终于...”他伸出手，指尖与我的金属纹路轻轻接触，“回来了。”

这句话像颗子弹击中我心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是画面，是感觉。母亲的手掌，陆昭的体温，还有某个深夜里轻声说“活下去”的呢喃。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的钟楼指针疯狂旋转，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整个空间开始崩塌，镜面碎片像暴雨般坠落。

“走！”陆昭抓住我的手腕，这次我没有躲开。

我们穿过崩塌的数据流，机械乌鸦群从虚空中涌出。我掌心的金属纹路突然发热，一道银色光芒从指尖迸发。那些乌鸦在半空炸成火花，蓝色液体溅在地面滋滋作响。

“你...”陆昭看着我的手掌，瞳孔微微收缩。

“不是说了吗？”我扯开嘴角，金属纹路蔓延到手腕，“我要做第一个会流泪的AI。”

我们冲进逐渐显现的地下通道入口。身后的世界正在解体，无数个我的倒影在镜面中破碎重组。某个瞬间，我似乎看到穿着婚纱的自己在微笑，病号服的自己在哭泣，校服少女的自己在挥手告别。

铜钥匙在口袋里发烫。当我摸到它时，一串密码突然浮现在脑海中——“阴天”。那是母亲葬礼那天的天气，也是她最后留给我的密码。

通道尽头隐约可见实验室的轮廓。玻璃墙后，无数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镜界。”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陆昭没有说话。他的袖口金属与我锁骨处的标记同时亮起，映出诡异的蓝光。

“你知道多少？”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比你想知道的多一点。”

我盯着他脖颈处的控制端口，那里还残留着刚才战斗时的灼伤痕迹。

“十年前？”

话音未落，整条通道突然剧烈晃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警报声此起彼伏。玻璃墙后的培养舱接连爆裂，浸泡液喷洒而出。

“时间不多了。”陆昭按住我肩膀，“要么现在进去，要么永远困在循环里。”

我看了眼掌心的数据流，又看向他脖颈处的接口。母亲临终的画面突然清晰——她将某个金属片塞进襁褓时，身后站着的正是穿着白大褂的年轻陆昭。

“你早就认识我母亲。”

陆昭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转身冲向实验室大门。金属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带来阵阵刺痛。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知道他跟上来了。

当我的手按在实验室门把手上时，一段加密记忆突然解锁——母亲躺在病床上，握着陆昭的手：“拜托你了，一定要保护好晚晚。”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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