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郊游 (2-1)

在两人坦白心意后，时间也匆匆而过，很快便到了郊游的日子。

大巴驶离市区时，慕昭昭正趴在车窗上数树影。阳光穿过玻璃，在她鼻尖投下一小片暖融融的光斑，像颗没融化的糖。

“在看什么？”后座传来低低的声音。

慕昭昭猛地回头，撞进祁澜枫的眼睛里。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有道浅淡的疤——是小时候她咬的疤。她心跳漏了半拍，慌忙转回去：“没、没什么，看路边的花。”

他没再说话，车厢里只剩同学们的喧闹和司机播放的老情歌。慕昭昭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他，他正低头翻着一本数学练习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安静得像幅画。

坐在慕昭昭后面的陆宁羽是不是瞄叶久久一眼，当然，他的小动作都被祁澜枫看在眼里，但是祁澜枫并未说什么。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郊外的玫瑰花海。

漫山遍野的玫瑰一直延伸至天边，粉的、白的、淡紫的，像打翻了的调色盘。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沾在女生的裙摆上，空气里飘着甜得发腻的香。

“昭昭！快来拍照！”孟如月朝她招手，举着手机跑到花架下。

在这些天里，孟如月也了解到了慕昭昭和祁澜枫之间的故事，她们的关系也没有之前那么僵了。

慕昭昭笑着跑过去，刚站定，裙摆就被玫瑰刺勾住了。她低头去解，手指被刺扎了一下，渗出颗血珠。

“别动。”

一只手突然伸到她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住那根细刺，小心地拔了出来。是祁澜枫，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微凉的触感像电流窜过，慕昭昭反手握住祁澜枫的手。

他的目光落在她被扎红的指腹上，顿了顿才移开：“那边人少，去那边吧。”

他指的是花海深处的木栈道，蜿蜒着通向一片小山坡。

慕昭昭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被风吹起的衬衫衣角，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走在前面，替她拨开路边的杂草，说“昭昭跟紧点，别摔了”。

木栈道旁的玫瑰开得最盛，慕昭昭伸手去够一朵开得正艳的红玫瑰，脚下却没注意，踩空了一级台阶。

“小心！”

祁澜枫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力道不重，却稳稳地托住了她。慕昭昭的脸“腾”地红了，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洗衣粉的香，而是淡淡的草木气，像雨后的老槐树。

“站稳了。”他没有松开手，而是牵着慕昭昭往前走。

慕昭昭看着他的背影，内心不禁又泛起苦涩，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多好。

这阵子的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不再总是低着头，偶尔会回应她的话，甚至会主动走在她身边。就像此刻，他停在前面的岔路口，等她跟上来才继续走。

到了小山坡顶，视野豁然开朗。整片花海铺在脚下，远处的村庄冒着袅袅炊烟，像嵌在绿毯上的珍珠。慕昭昭张开双臂转了个圈，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祁澜枫，你看！像不像小时候画的童话世界？”

他站在几步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阳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盛着满溢的光。祁澜枫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像被风吹得没了章法的蝉鸣。

祁澜枫转过身时，正好撞见她仰头笑的样子。发间的蔷薇花瓣被风吹得轻轻颤动，和她眼底的光一起，撞进他心里最软的地方。他几乎是本能地掏出手机，对着她按下了快门。

“咔嚓”一声轻响。

慕昭昭愣了一下：“你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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