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发烧 (2-1)

周一清晨，慕昭昭是被喉咙里的灼痛感弄醒的。

窗外的蝉鸣聒噪得厉害，她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浑身沉得像灌了铅，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伸手摸了摸额头，烫得惊人。

“完了……”她低低呻吟一声，想起今天要交的数学卷子还没写完，挣扎着想去拿书包，刚站起就一阵天旋地转，踉跄着跌回床上。

妈妈推门进来时，吓了一跳：“昭昭怎么了？脸这么红。”伸手一试温度，赶紧找出体温计，“39度2！烧的这么厉害，今天别上学了，我给你请个假。”

慕昭昭迷迷糊糊地点头，意识很快又被睡意拖了回去。

教室里，祁澜枫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早读课都快结束了，慕昭昭还没来。

他想起昨天回程时她微红的脸颊，当时只当是被太阳晒的，现在想来，或许那时就不舒服了。

课间操时，他绕到办公室门口，正好听见班主任在打电话：“……嗯，慕昭昭发烧请假了……好的，谢谢老师。”

转身往回走时，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午休铃声刚响，他就拎着书包冲出了校门。

慕昭昭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叫她。

猛地睁开眼，看见祁澜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块拧干的毛巾，正准备往她额头上放。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

“请假了。”他言简意赅，把毛巾轻轻敷在她额头上，微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眯起眼。

“阿姨去买药了，让我来看着你。”

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没动过的白粥上，眉头微蹙：“没吃东西？”

慕昭昭摇摇头，没力气说话。

祁澜枫没再问，转身走进厨房。没多久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是加了姜丝的红糖粥，熬得糯糯的，姜味不重，甜香倒很明显。

“起来喝点。”他扶着她坐起身，在她背后垫了个靠枕，把碗递到她手里，“你不爱喝太苦的药，先喝点这个暖暖胃。”

慕昭昭捧着温热的碗，指尖的暖意顺着血液慢慢淌进心里。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抬眼时正好撞见祁澜枫在看她，他的眼神很专注，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好好喝粥。

“你怎么知道我怕苦？”她含着勺子含糊地问。

“小时候你喝中药，偷偷把药倒花坛里被阿姨发现，哭得惊天动地。”他嘴角弯了弯，眼里带着点浅淡的笑意。

慕昭昭的脸“腾”地红了，原来他还记得这么久以前的事。

喝完粥，她的精神好了些。祁澜枫从书包里拿出她的数学卷子：“昨天的作业，我帮你带回来了。不会的题我标了记号，等你好点再看。”

他说着，从笔袋里拿出支笔，在草稿纸上写下解题步骤，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这道几何题辅助线要这么画，你看……”

慕昭昭看着他低头演算的样子，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手背上，能看清青色的血管。她忽然觉得，发烧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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