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土之谋·其四：空荡的筹码

严浩翔的帐篷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地契被他扔在地上，踩了好几个脚印。苏暮云已经被张真源接走了，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恨，只有点失望，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蠢货。”他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那个把他的计划搅得一团糟的人类。

他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为熊族多争点过冬的地盘。去年冬天太冷，族里冻死了好几个幼崽，青鳞谷地势低洼，暖和，正好适合过冬。他知道抢不过张真源，才想到用苏暮云当筹码——他以为，像张真源那样冷冰冰的蛇，肯定不会为了一个人类姑娘让出领地，到时候他就有理由撕破脸，联合鹿族一起攻打蛇族。

可他没算到，张真源会真的答应；更没算到，苏暮云会自己跳出来拆台。

“翔哥，”侍从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张真源临走前说，青鳞谷可以分一半给我们过冬，但条件是...”

“条件是什么？”严浩翔抬头，眼里还带着点烦躁。

“他说，让你以后别再打苏暮云的主意。”侍从的声音越来越低，“还说...还说你要是再欺负她，他就...”

“就怎么样？”

“就拔光你一身熊毛，做成过冬的垫子。”

严浩翔猛地站起来，熊掌拍在石桌上，却没像往常那样发怒。他看着帐篷外飘起的雪花，突然想起苏暮云第一次给他包扎伤口时，动作笨手笨脚的，却把草药嚼得很细，还说“虽然你很讨厌，但也不能让伤口发炎”。

他走到角落，拿起那个被他藏起来的野果——是上次想跟她换蛋糕的那个，被他洗干净了，放在石台上，已经有点蔫了。

“分一半就分一半吧。”他嘟囔了一句，把野果塞进嘴里，涩涩的，一点都不好吃。

帐篷外的风还在吹，严浩翔看着地上那张被踩脏的地契，突然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比领土更重要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一块，比冬天的青鳞谷还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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