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系好最后一个线结,把外套递回去:"你钢琴弹得那么好..."话没说完就被按在褪色的红砖墙上。
"为什么帮我?"陈逾攥着他衣领的手在抖,呼吸扑在脸上带着薄荷糖的味道,"同情我?"
远处传来放学的钟声。江夏看着陈逾睫毛投下的阴影,轻声说:"因为你的琴声...像在求救。"
攥着衣领的手突然松开,下一秒却被拉进一个带着青柠香皂味的拥抱。陈逾把脸埋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
"...笨蛋。"
夕阳把两个重叠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像一生那么远。
暮色渐浓时,陈逾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创可贴。他粗暴地撕开包装,却用不可思议的轻柔动作贴在江夏手上——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指甲掐出了血痕。
"疼吗?"他问得很凶,眼神却软得不像话。
江夏摇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给你。"
陈逾翻开,发现里面全是自己弹错的那首肖邦的修正版,每页角落都画着小小的音符。最后一页写着:[明天还来音乐教室吗?]
他抬头,看见江夏耳朵红得透明:"...我带了新的绷带。"
夜风掀起笔记本的纸页,哗啦啦地翻到中间一页——那里夹着一张照片:年幼的陈逾坐在钢琴前,身后是位温柔笑着的女性。
陈逾的指尖微微发抖。江夏轻声说:"上次去办公室交作业...不小心看到的。"
"这张照片..."陈逾的声音哑得厉害,"我以为早就被扔了。"
江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就别再弄丢了。"
天完全黑下来时,星星一颗接一颗亮起来。陈逾突然说:"我讨厌夏天。"
"为什么?"
"妈妈是在夏天走的。"他仰头看着星空,"我爸...是在夏天开始酗酒的。"
江夏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陈逾手背上画着音符。
"但是..."陈逾转过头,眼睛比星星还亮,"今年夏天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江夏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因为...?"
"因为你啊,笨蛋。"陈逾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以后写诗...也只给我一个人看看好不好?"
夜风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江夏看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却依然明亮的少年,轻轻点头:"好。"
星光下,两个影子慢慢靠近,最终交融在一起。远处传来隐约的钢琴声,像是某个未完成的旋律,终于找到了它缺失的音符。
天台的门被锁了。
当最后一缕暮色沉入地平线,保安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教学楼,江夏才意识到他们被反锁在了天台。陈逾倒是不慌,他轻车熟路地撬开通风管道旁的铁丝网:"从这里能爬到音乐教室。"
通风管道狭窄逼仄,陈逾的背影在黑暗中轮廓模糊。江夏跟着他爬行时,膝盖蹭到一处凸起的铁皮,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出声。"前面的陈逾突然停下,温热的手掌向后准确地捂住他的嘴,"保安在下面。"
江夏屏住呼吸。陈逾的掌心有钢琴键的凉意,也有打架留下的茧。月光从管道缝隙漏进来,他看见对方手腕内侧有一道月牙形的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已经泛白。
音乐教室的窗户果然没锁。陈逾翻身进去时像只黑猫,落地无声。他转身伸手:"跳下来,我接着你。"
江夏落入一个带着汗水和青柠味的怀抱。陈逾的呼吸喷在他耳后:"你比看起来轻。"
月光下的钢琴泛着珍珠母的光泽。陈逾掀开琴盖,手指悬在琴键上方三寸,突然问:"想听什么?"
"《梦中的婚礼》。"江夏脱口而出,又立即后悔——这是首太过直白的曲子。
陈逾低笑一声,手指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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