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牛奶与机械和弦

波士顿的晨光总是先吻上钢琴漆面。江夏在咖啡香中醒来，发现陈逾正用机械手指戳他的脸颊——那根金属食指装了温度传感器，此刻凉得像块冰。

"醒了？"陈逾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右手在江夏腰窝画着音符，"你猜怎么着？我梦到用左手弹完了《土耳其进行曲》。"

江夏翻身压住他，把脸埋进对方颈窝："现在几点？"

"适合接吻的时间。"陈逾的义肢轻扣他后颈，齿轮转动声混着心跳。

咖啡机突然发出尖锐鸣叫——陈逾忘了放滤纸，浓缩咖啡漏了满地。两人手忙脚乱抢救时，打翻的牛奶在钢琴键上淌成一条白色小河。

"看，"江夏蘸着牛奶在琴盖上写谱，"《咖啡狂想曲》，Op.1 No.1。"

陈逾用机械手指按下那几个黏糊糊的音："难听死了。"却俯身舔掉了高音区的奶渍。

超市冷柜前，陈逾把第十盒草莓牛奶扔进购物车："科研经费该用在这儿——研究为什么你喝这个牌子的会笑。"

"那不如研究你。"江夏偷换成一盒低脂牛奶，"为什么偷吃我的布丁还留空盒在冰箱？"

机械手指突然勾住他腰带："证据呢博士？"金属关节碰倒了一排酸奶，陈逾趁机把江夏堵在货架间。

"监控..."江夏的警告被草莓味堵回去。陈逾的吻带着刚偷吃的软糖甜味，直到保安的手电光扫过来。

逃跑时购物车撞翻了促销塔，成箱的牛奶盒像多米诺骨牌般倒下。收银台边的老太太笑着摇头："年轻人，你们还没付钱呢。"

陈逾把钞票拍在柜台，顺走两枚戒指糖："定金。"他塞给江夏一枚，"等婚礼用。"

每周五晚是神经接口维护时间。江夏戴着放大镜调整电极时，陈逾正用右手玩他的头发："喂，这里疼。"他指着左肩某处疤痕。

"这里没有神经末梢。"江夏戳穿他。

"但这里会想。"陈逾抓住他手指按在自己心口。

酒精棉擦过金属与血肉的连接处，江夏突然低头亲吻那道分界线。陈逾的呼吸骤停，义肢的指示灯疯狂闪烁。

"短路了？"江夏憋着笑。

"你比静电还危险。"陈逾扯掉数据线，把人压进沙发里。维修手册从茶几滑落，正好翻到"过载保护"章节。

半夜两点，江夏被冰凉的机械手指捏醒。陈逾裹着毛毯蹲在床边："起来，有东西给你看。"

阳台上架着台改装过的天文望远镜，镜筒上贴满荧光音符贴纸。陈逾从背后环住他："找仙女座γ星。"

目镜里是颗剧烈燃烧的流星，拖尾的光痕被望远镜特殊滤镜分解成光谱——分明是《江夏的夏天》的主旋律。

"人造流星。"机械手指在江夏腰间打拍子，"花光了我修钢琴的私房钱。"

江夏转身咬他喉结："下次用我的科研经费。"

望远镜突然歪倒，镜头里最后捕捉到的，是两颗相撞的星星。

冰箱灯光下，江夏抓住偷吃蛋糕的"罪犯"。陈逾嘴角还沾着奶油，义肢上挂着可疑的草莓酱："科学证明半夜的食物比较香。"

"哪篇论文？"

"《陈逾美食学报》第520期。"金属手指抹了坨奶油点在江夏鼻尖，"现在你是共犯。"

打翻的蜂蜜在地上汇成黏稠的小河，陈逾突然单膝跪地："别动。"他取下义肢的备用零件——一枚齿轮改造的指环，轻轻套在江夏沾满果酱的手指上："试用装。"

烤箱定时器突然响起，焦糊的曲奇冒着烟。在警报器轰鸣声中，江夏把奶油抹在陈逾的戒指糖上："回礼。"

消防车赶来时，两人正坐在厨房地上分食烤焦的饼干。陈逾的机械手指卡在糖罐里，江夏的睡衣沾满面粉。他们对视一眼，笑倒在晨光里。

【下章预告】

蜜月旅行篇：陈逾的义肢在海拔3000米的高原罢工，江夏不得不用登山扣和吉他弦现场维修——“现在我是你的全世界唯一指定售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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