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 (3-1)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还未下讲台，台下的沈远就已站起身，不小心将同桌的画笔撞歪了。

“沈远！你急着投胎啊？”陈宋烦躁地擦着草稿纸，橡皮屑簌簌落在校服裤上，“我的绝世美男刚画到关键——”

“闭嘴吧你。”沈远整理着校服领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纽扣，“我去隔壁班问点事，你老实待着别乱动。”

“问事？”陈宋拔高音量，脸上瞬间堆满了然的坏笑，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沈远的腰，“是去隔壁班问钟大学习委员吧？天天下课就往人班门口蹿，你这司马昭之心，全班都知道了。”

沈远的耳朵尖悄悄泛红，却梗着脖子反驳：“你不懂！我是去问下周校园文化节的事，他是活动负责人之一。”说完抓起桌上的笔记本，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

走廊里已经挤满了喧闹的学生，穿着蓝白校服的身影在各个班级门口穿梭。

沈远熟门熟路地拐过楼梯口，高二四班的后门正好半开着，钟鑫正站在窗边和同学说着什么。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柔软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

沈远放慢脚步，刻意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刘海，装作不经意地靠在门框上。直到钟鑫送走同学转过身，他才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钟鑫，这儿呢。”

钟鑫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近沈远：“来啦。文化节的流程表我整理好在这，你…要不先看看？你们班报的节目排在周六下午三点。”

“这么靠后？”沈远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笔记本封面，“那时候人会不会都走光了？”

“不会的，周六下午有闭幕式，人最多了。”钟鑫笑着解释，“而且你们班女生不是要表演舞蹈吗？我听好多人都在期待。”

沈远轻笑：“对了，你们班负责的手工展怎么安排？需要帮忙吗？我同桌陈宋手挺巧的，虽然脑子不太好使。”

钟鑫被他逗得轻笑出声，肩膀轻轻颤了颤：“手工展有尉迟声帮忙呢，他折纸特别厉害，上次校庆折的千纸鹤挂了整整一面墙。”

“尉迟声？”沈远愣了一下，“他啊，我还以为他只会学习。”

“他只是不爱说话，人很好的。”钟鑫轻声反驳，眼神里带着认真，“上次我搬展板崴了脚，还是他默默帮我把东西都搬到三楼的。”

沈远看着钟鑫认真的侧脸，赶紧低头翻笔记本。

“沈远！你怎么在这儿？”班主任张老师的声音像淬了冰，在走廊里突然响起，“学校都说不许串班了你还来这！”

沈远吓得脖子一缩，立刻站直身体：“张老师，我在问文化节的事，正事！”

“正事？”张老师挑眉，视线落在他手里几乎空白的笔记本上，“问正事要笑成这样？回教室去，不然就去走廊罚站。”

“我马上回！”沈远立刻转身，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对钟鑫挤了挤眼，“晚会的事下次说！”

看着沈远的背影，钟鑫无奈摇头。

下午第三节课是自习课，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沈远趴在桌子上，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陈宋。

“你干嘛？”陈宋烦躁地擦着草稿纸，橡皮屑再次簌簌落在校服裤上，“别吵，橡皮屑都掉到我裤子上了。”

沈远用笔戳了戳他的脑袋：“少贫嘴。”嘴上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往陈宋那边靠了靠，“我想送礼物给钟鑫，你说送什么好？”

陈宋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激动地用气声说：“送礼物？！沈远你可以啊，终于要开窍了？我就说你对人家有意思——”

“闭嘴！”沈远恶狠狠地瞪他，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就是普通同学之间的感谢，他帮了我不少忙。”

“普通同学需要特意送礼物？”陈宋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手指在桌子底下偷偷比划，“钟鑫那种温柔型男神，肯定喜欢有心意的东西。要不你亲手折纸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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