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家前,还是自家闺蜜带她来的。
她站在门口数了三十秒,塑料袋里的酒瓶硌得掌心发麻。便利店的冷气早就散了,瓶身变得温热,贴在胳膊上,像块发烫的烙铁。
走进小区时,保安大叔探出头看了她一眼:“找谁家?”
“找秦诺深。”她报出名字时,声音有点发飘,“八楼的。”
大叔哦了一声,没再问。她踩着满地花瓣往前走,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回头时,晚晴的身影晃了晃,消失在拐角——大概是来确认她有没有真的离开。
晚慕依突然攥紧了塑料袋,快步冲进单元楼。电梯上升时,镜面映出她的样子:头发被风吹得乱,眼角还红着,衣服袖口破了个洞,露出的胳膊上有块浅浅的淤青——是刚才被晚晴推搡时撞到墙角的。
八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秦诺深家的门就在走廊尽头,门缝里漏出点暖黄的光,像只半眯着的猫眼。
她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翻书的声音,还有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塑料袋被她捏得变了形,酒瓶相撞的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抬手敲门时,指尖在门板上悬了三秒。指节刚碰到木头,里面的声音就停了。紧接着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后。
“谁?”秦诺深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像浸了水的砂纸。
晚慕依往后缩了缩脚,喉咙发紧:“是我。你的同桌”
门开了条缝,他的眼睛出现在阴影里。睫毛很长,眼尾泛着点红,大概是刚揉过。视线扫过她手里的袋子时,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进来吧。”他没多问,侧身让出位置,连帽衫的帽子滑下来,露出乱糟糟的头发。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来,暖黄的光漫过脚背。她换鞋时,发现自己的粉色拖鞋还摆在鞋柜最下层,鞋面上沾着根猫毛——是他捡的那只三花猫掉的,上次她来喂猫,被挠了手背,还是秦诺深给她涂的碘伏。
“坐。”他指了指客厅的沙发,转身往厨房走,“要喝什么?”
晚慕依摇了摇头:“不用。”少年又说:“你不喝,我喝。”
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光线昏昏沉沉的,刚好照亮茶几上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面画着只打瞌睡的猫,铅笔线条软乎乎的,像他本人。
他端着水杯出来时,看见她正盯着那只猫发呆。“画错了?”他把水杯放在她面前,玻璃杯壁上凝着水珠,“物理老师说,力的示意图不能画成猫爪印。”
晚慕依的脸有点烫,伸手想去拿袋子里的酒,指尖刚碰到杯壁,就被他按住手背。他的掌心很热,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指腹蹭过她手腕时,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手怎么这么凉?”他的指尖滑到她胳膊上,摸到那片淤青时,动作顿了顿,“怎么弄的?”
塑料袋里的另一瓶酒瓶突然滚出来,"咚"地撞在茶几腿上。晚慕依去捡,却被他先一步拿了起来。
“未成年喝酒?”他捏着酒瓶转了转,瓶身上的标签在灯光下泛着光,“晚慕依,你胆子不小啊。”
“我喝什么,要你管?”晚慕依用左手去拿另一瓶,“吱呀”一声,酒开了还有点气泡。
少年坐在她旁边:“啧,我真服了你。”少女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他突然伸手把她的刘海往上捋了捋,指尖擦过她的额头,带着点粗糙的暖意“谁欺负你了?嗯?”
这句话像根针,突然刺破了她强撑的镇定。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她吸了吸鼻子,却故意扬起下巴瞪他,眼眶红红的,声音却带着点不服输的犟:"要你管啊,你喝不喝,不喝我走了。"
少女把刚开的酒,送到他面前。
秦诺深看着她这副样子,突然低笑出声:“行,我喝。”
晚慕依又开了一瓶,自顾自地也喝了起来,脸上有点红晕。
秦诺深突然眯着眼,抢过少女手中的酒瓶:“我没让你喝。你未成年,我已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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