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带着香樟花的甜,卷着放学的人潮往校门口涌。我抱着刚领的新书走在走廊,衣角被人轻轻拽了下,回头看见个穿隔壁班校服的女生,手里捏着个信封,指节泛白。
“林一同学,”她的声音很轻,像飘在风里的香樟花瓣,“我叫乔雨,三班的。”信封上画着个投篮的小人,线条很轻,像怕用力了会戳破纸。我愣了下,看见她校服领口别着个银杏叶胸针——隔壁班的标志,据说他们班的人都爱别这个。
乔雨把信封往我手里塞,指尖碰了碰我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我观察你很久了,”她低头盯着自己的白球鞋,鞋边沾着点操场的红塑胶,“你和陈野在操场打球时,总让着他;他数学题不会,你耐心讲的样子……很特别。”
我捏着信封的边角,突然想起上周在走廊,确实见过她几次——总站在三班门口,望着我们班的方向,手里捏着本习题册,却没翻页。夏栀当时还笑:“隔壁班的乔雨,看你的眼神像看物理老师画的受力图,专注得很。”
“我……”刚要开口,就听见操场方向传来篮球砸地的响,陈野抱着球往这边跑,蓝围巾在风里晃,像个移动的路标。他看见乔雨,脚步顿了顿,却没过来,只是靠在香樟树上,指尖转着篮球,眼睛往这边瞟。
乔雨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突然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你和陈野真是好哥们,他等你都等得快把篮球转飞了。”她把信封往我怀里又推了推,“我知道直接说很唐突,但‘距离美’看久了,就想走近点。”
我把信封递回去,指尖尽量平稳:“抱歉,乔雨同学。”她的手僵在半空,眼里的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是我哪里不好吗?”声音发颤,胸针上的银杏叶晃得厉害。我望着香樟树下的陈野——他正低头系鞋带,蓝围巾的毛线球垂在膝盖边,像在等一个确定的信号。
“不是,”我摇摇头,目光越过乔雨,落在陈野身上,他刚好抬头,眼里的笑像被阳光晒化的糖,“是我心里……已经有想一起打球、一起讲题的人了。”
乔雨捏着信封的手松了松,信封的边角被风吹得卷起来。她突然笑了,比刚才自然些:“我大概猜到了,”她把信封塞进自己书包,“看你俩共用一个保温杯时,就该明白的。”原来她连这个都看见了——陈野总嫌自己的保温杯太重,天天抢我的用,苏晚说“你们俩的杯子,比情侣款还亲”。
“那我不打扰了,”乔雨转身时,胸针上的银杏叶蹭过书包带,发出细响,“其实保持距离也挺好的,至少回忆里的你,一直是笑着教陈野做题的样子。”她的背影融进放学的人潮里,走得很轻,像片没被人注意的香樟叶。
陈野抱着球走过来,蓝围巾扫过我的胳膊:“刚才那是……”我把乔雨的话简略说了说,他突然停下脚步,往我书包侧袋里塞了个东西——是颗橘子糖,包装纸皱巴巴的,是我昨天给他的那颗。
“她不知道……”他挠着头,耳朵红得像香樟新抽的芽,话没说完,却把篮球往我手里塞:“走,投几个三分,刚才看你手痒了。”投篮时,他总故意站在我投篮的方向,让我的胳膊肘蹭到他的肩膀;捡球时,又跑得比谁都快,把球往我怀里送,蓝围巾的毛线球扫过我的手背。
苏晚和夏栀背着书包从教学楼出来,看见我们,笑着喊:“乔雨刚跟我们说,她总算知道‘距离美’有时是用来保持距离的。”夏栀举着片新捡的香樟叶,“她说,看见你俩捡球时碰在一起的手,就懂了。”
夕阳把香樟树的影子拉得老长,陈野的蓝围巾在风里晃,和我的校服衣角缠了一下,又分开。我摸了摸书包里那颗没拆的橘子糖,突然觉得有些心意,不用明说,就像香樟的根在土里缠得再紧,地面上的枝叶也只是自然地靠在一起,风一吹,就知道彼此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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