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裹着热浪扑进走廊,文科班的吊扇转得像要散架,把香樟叶的气息搅得发黏。我刚在笔记本上抄完最后一首古诗,就听见理科班那边传来“哐当”一声——是陈野撞翻了实验台的烧杯,不用看也知道,他又在走神往这边望。
下课铃刚响,他抱着一摞复习资料冲过来,校服领口沾着片香樟叶,是从三楼窗台刮下来的。“周砚整理的理科重点,”他把资料往我怀里塞,纸页边缘卷着,沾着理科班教室的粉笔灰,“用不同颜色标了‘林一必须会’和‘了解就行’,红色是你上次错的物理选择题。”他说话时,指尖在“热力学第一定律”下面划了道线,“这个记成‘能量守恒=文科生的诗句对仗’,你上次说对仗好记。”苏晚抱着数学练习册从里面出来,伸手敲了敲他的资料:“你们理科班的重点,现在是给文科生定制的?”
理科班的物理课刚讲完“热传递”,陈野就拎着个保温桶冲进文科班走廊。桶里装着冰镇绿豆汤,是他妈妈早上煮的,杯壁凝着水珠,滴在我桌上的香樟叶标本上。“周砚说35℃以上,人脑记忆效率会降20%,”他往我杯子里舀汤,绿豆沉在底,“这汤温度5℃,正好抵消降的效率。”我刚喝了一口,就看见桶底沉着片香樟叶,被冰水泡得发绿——是他特意放的,“怕你喝着单调,加了点‘视觉降温’。”
体育课改成室内自习,理科班在物理实验室,文科班在阶梯教室。陈野借着“问问题”的名义溜过来,手里攥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简易风扇图:“周砚教的,用硬纸板做的,能产生0.5m/s的风速,给你扇扇。”风扇轴是根铅笔,笔帽上刻着个小小的“野”字——是他用圆规尖刻的。夏栀举着相机从后门探进来,镜头对着我们共用的风扇,纸条被风吹得轻轻颤:“标题叫‘理科生的降温方案,只给文科生用’。”
晚自习前的香樟树下,时间罐的纸条已经溢出来了。陈野今天投的纸条上写着:“距期末还有10天,物理错题本只剩3页空白,和林一的古诗背诵清单进度同步。”我往他的理科笔记本里夹了片新叶,背面抄了句“‘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周砚说‘你们这叫同步奋斗,不是单干’”。
文科班的最后一次班会,大家在写“暑假愿望”。我写的是“和陈野去看香樟树的花期”,刚合上本子,就看见陈野趴在窗外,手里举着他的愿望条:“我的是‘带林一去我们班的实验台,看香樟叶在不同溶液里的样子’。”夏栀举着相机站起来,把两张纸条拍进同一个镜头:“这叫‘文理愿望的重叠区’,比任何计划都甜。”
放学时的夕阳把走廊染成蜂蜜色,陈野抱着篮球等在楼梯口,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露出的T恤后背印着“理(3)班”,被汗洇得发深。他往我兜里塞了颗薄荷糖,糖纸被攥得发皱:“刚才模拟考,物理考了95,”他声音有点低,耳尖红得像被夕阳烫过,“暑假……能去你家一起复习吗?周砚说两个人效率高。”
我摸着兜里的糖,突然想起时间罐最底下的纸条——是刚分班时他写的:“希望六月的风,能把距离吹短点。”现在风正从走廊吹过,带着香樟叶的气息和绿豆汤的甜,把这句话吹成了真。
香樟树的叶子在窗外轻轻晃,六月的蝉鸣里,藏着比五月更急的期待——不是怕期末考不好,是怕暑假来得太慢,慢到不够我们,把攒了一整个夏天的话,都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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