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操控 (2-1)

\[正文内容\]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我却已经被林小满拽着往甘蔗田跑。她的手心全是汗，指甲几乎掐进我手腕肉里。

"站住！"阿强在后头喊，声音被夜风刮得七零八落。

司机们举着手机围上来，闪光灯此起彼伏。泥浆裹住我的靴底，每走一步都发出吸吮似的声响。林小满的高跟鞋陷进土里，踉踉跄跄地摔了一跤。我下意识去扶她，指尖触到她手腕那圈发白的戒痕——去年她路过厂房看见我满手油污就转身时，那位置还戴着红绳。

"你非要这样对我？"她仰起脸，发丝黏在脖颈上，像只挣扎的蝶。直升机探照灯扫过，我看见她眼尾那颗泪痣在光束里一闪。

"你们爱信不信。"她刚才说这话时嘴角扯出的苦笑，现在又浮现在眼前。我攥紧她手腕继续往前冲，甘蔗叶割破了裤脚。

追到废弃水塔下，她终于撑不住了。背靠锈蚀的铁架喘息，像是受伤的野兽。阿强气喘吁吁追上来，举着手机的手都在抖："那号码三年前注册的，绑的是你身份证！"

林小满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所以呢？你要说当年也是我自导自演？"她声音发颤，却带着刺。

我盯着她手腕空留的戒痕。暴雨夜她看着我把糖厂钥匙扔进火堆，那会儿她也这样掐自己。"现在轮到我决定信不信。"我捏住她下巴强迫对视，她冷笑一声咬破了嘴唇。

"你以为我愿意戴着这个？"她突然扯开袖口，露出整圈疤痕，"每颗珠子都是刑具零件。"雨水顺着她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远处传来金属撞击声，我们同时转身。甘蔗丛簌簌晃动，野狗叼着直播设备残骸窜出来。阿强手电筒光跟着那畜牲，照见地上几截断了的红绳珠子。

"这料子在鉴宝圈炒到八千一颗。"他捡起一粒对着光看，"怎么会在你手里？"

林小满瞳孔骤缩，抬脚踩我靴面。力气太小，连皮都没蹭破。"他们让我监视你糖厂动向..."她话没说完就被警笛盖过，我却听见她喉咙里滚出压抑的呜咽。

她忽然笑了，指尖划过我虎口茧："还记得吗？你总说这茧最值钱。"雨滴打在铁皮屋顶叮当作响，我想起高中晚自习，她偷用我的草稿纸画糖厂图纸。十指交缠的温度，比现在她手心的冷汗更烫人。

"当年你说要带我离开这里。"我盯着她手腕空留的戒痕，"结果呢？我等了三天，等到的是你醉倒在废墟里。"

"因为他们给了我爸三个月阳寿..."她忽然凑近耳语，话音却被刺耳的刹车声打断。警车围了上来，她仰头看我，睫毛颤动像要落泪。

我扯下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肩，"跟我走。"她刚要开口，听见我说："不是救赎，是看管。"

别墅玄关她褪鞋时轻叹："这地毯味道和当年糖厂休息室一样。"我拧亮台灯，看见她锁骨处新伤结的痂。"谁干的？""还能是谁呢..."她蜷进沙发，眼皮都不抬。

夜深时我假装睡着，偷偷看见她摸出红绳珠子擦拭。月光下珠子映出暗纹，竟是陈启航公司LOGO。我盯着那颗珠子暗纹，喉头一紧。阿强在门口探头探脑，手里还攥着直播设备清单。林小满迅速把珠子藏进袖口，像是怕我看见，又像是怕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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