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 (4-1)

\[正文内容\]

暴雨砸在玻璃窗上，像无数把小锤子在敲。我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手里捏着林小满的包。她站在我对面，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嘴唇抿得死紧。

“你爸被人威胁？”

我冷笑一声，“十年前你也这么说。”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想抢回包。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皱了眉头。红绳从她手腕滑下来，在地板上滚了几圈。

我松开手，捡起那根红绳，一颗颗珠子串着，中间还夹着个小铜铃铛。我记得这玩意儿，是高中那年她亲手编的。那时候我家里糖厂刚破产，天天被人堵门要账。她把这条红绳系在我手腕上，说：

“天昊，等你东山再起那天，我就嫁给你。”

现在她又带着这个东西回来。

我盯着她的眼睛：“你还留着这个？是想骗我一辈子吗？”

她低头，蹲下身去捡珠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没想骗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心里一紧，但表面还是绷着脸。

“走。”

我把她拽起来，往地下室走。铁门“咔哒”一声关上，酒窖里只有头顶一盏吊灯晃着昏黄的光。墙边摆满了酒架，空气里混着潮湿和酒精味。

我把她按在角落的椅子上，从包里翻出个U盘，还有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我们俩，站在老糖厂门口，笑得跟傻子一样。她穿着白裙子，我穿着校服，手里拿着根甘蔗。

“你带这个来干什么？”我把照片摔在地上。

她没动，眼神飘向别处。

“回答我！”

我一把抓起她的下巴，逼她看我。

她终于开口，声音有点抖：“这是……我唯一一张你的照片。”

我愣了一下，手慢慢松开。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手腕上的戒痕。那是我以前送她的银镯子留下的，她一直戴着，直到结婚那天才摘下来。

“你说你是被逼的。”我靠在酒架上，手里把玩着那个U盘，“那你告诉我，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爸……被人威胁了。他们说，如果我不配合，就要把他送去坐牢。”

我冷哼一声：“十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你转身就嫁给了陈启航。”

她突然抬头看着我，眼眶红了：“如果你不值得我爱，我为什么要送你那条红绳？”

我心头一震，没说话。

她继续说：“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明明结了婚，却还在偷偷查陈启航的账目？为什么我会帮你揭穿他？”

我盯着她，心里有些乱。

她忽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陆天昊，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我皱眉：“救我？”

她点点头，从我手里拿过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一堆文件夹，标着“计划A”、“资金流向”、“内部会议记录”。

她点开一个音频文件，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清除陆天昊的计划已经启动，林小满那边没问题，她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我猛地站起来，脸色变了：“你也在这个名单上？”

她咬着嘴唇，点点头：“我不知道这个录音……我以为U盘里只有一些账目的证据。”

我盯着她看了很久，她眼里没有躲闪，只有疲惫和……一点点期待。

我慢慢靠近她，把红绳放在她手心：“这次，别再骗我。”

她怔住，眼泪滴在红绳上。

“我也不想再骗你了。”她哽咽着说。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最后一个加密视频。画面跳出来，是两个中年男人坐在一间办公室里，一个是陈启航的父亲，另一个……是我认识的人。林小满的父亲。

时间标注是：2013年6月。

我瞳孔一缩。

“原来……一切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开始了。”

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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