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账本 (2-1)

\[正文内容\]

暴雨把柏油路砸得坑坑洼洼。我拽着林小满钻进糖厂后门时，裤脚已经吸饱了雨水，每走一步都咕叽作响。

"往这边。"她贴着墙根往前蹭，湿透的碎发黏在脸上。我盯着她脖颈后那道浅疤——高三那年我骑摩托摔的，她非说要替我顶罪，被我爸用鸡毛掸子抽出血印子。

我们踩着碎玻璃往地下仓库去。霉味混着铁锈扑面而来，我手电筒扫过角落里堆成山的牛皮纸箱。那些箱子歪七扭八，像是有人刚翻找过。

"当年你爸在这藏过账本。"她蹲下来掀开最上面一层防尘布，"后来糖厂查封那天，他让我把东西转移......"

枪管抵住她后脑勺时，我听见自己手腕关节咔哒一声。她浑身一颤，睫毛上的雨珠簌簌往下掉。

"你早就知道。"我喉咙干得冒火，"十年前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安排的？"

她慢慢转过脸，眼白里浮着血丝："我要是说了实话，他们就毁了陆叔叔的厂子。"手指突然抠进我手背，指甲盖泛着青紫，"你没看见陈启航他爸站在法院台阶上笑吗？"

我松开枪，她踉跄着扑向第三个货架。木板断裂声在空荡的仓库里格外刺耳，泛黄的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

她颤抖着翻开封面。我凑过去时，闻到她身上茉莉香混着雨水腥气，跟高考那天考场外的味道一模一样。那天她踮脚给我擦汗，说："小昊，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你看这个。"她指着某页密密麻麻的数字，墨迹被水渍晕染成团。我扫过"陆"字抬头的交易记录，突然抓住她手腕："这是什么？"

她猛地合上账本，指节抵着下巴发抖。我扯开她衣领，锁骨处那颗朱砂痣比记忆里淡了——当年我拿钢笔给她点的，她说像颗糖。

"当年你爸求我嫁陈启航。"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说只有这样才能保全糖厂。"眼泪砸在我手背上，滚烫的，"可他们还是把你爸送进去了......"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弹出来："烧了它，否则他活不成。"

我还没反应过来，仓库入口就窜起火苗。林小满尖叫着往后缩，后背贴上我胸口。热浪卷着火星扑过来时，我看见十几个黑影在火光中晃动。

"你爸在哪？"我攥着账本冲她吼，"交易条件是什么？"

她嘴唇咬出血痕："用账本换他一条命......"

枪声炸响的瞬间，账本从我指间滑落。黑衣人像幽灵似的从天窗翻进来，抢了本子转身就跑。我追到半路被林小满拽住，她指甲抠进我胳膊："别追！火势要封住出口了！"

我们跌跌撞撞往安全通道跑。浓烟呛得人喘不过气，她突然绊倒，发带散开，乌发垂在积水里。我弯腰拽她时，瞥见飘落的账本残页——"陆"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被火烧焦了边角。

警笛声穿透雨幕时，我摸到她手腕内侧的戒痕。十年了，那道浅疤还在。

"我爸..."她靠在我肩上喘息，睫毛挂着水珠，"还活着。"

我瞳孔猛地收缩。身后传来砖墙倒塌的巨响，整个糖厂在燃烧。雨下得更急了，不知是谁的眼泪滑进嘴角，又苦又涩。

\[未完待续\]我攥着林小满的手腕往安全通道冲。火舌舔舐着货架，塑料桶在高温下噼啪炸响。她脚下打滑，整个人栽进积水里，发丝在水面散开成墨色涟漪。

"别停！"我扯她起来时摸到她掌心的茧——还是老样子，像高中时她握笔写作业磨出来的。出口方向传来玻璃碎裂声，黑衣人正从天窗往下跳。

她突然拽住我衣袖，湿透的布料在掌心打滑："等等！"声音混着雨声几乎听不见，"账本...最后一页..."

我们躲在消防栓后面喘气。她颤抖着手指探进背包夹层，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A4纸。我接过时瞥见边缘烧焦的痕迹，墨迹洇开的地方写着"陆"字，跟账本上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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