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南封却像是没有听到,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林鹿锋的手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猛地甩开了。
鹭南封:“别碰我
鹭南封: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命去赌
如果他早点找到他,如果他没有在梦里犹豫不决,如果他醒来时没有浪费那么多时间……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林鹿锋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鹭南封已经钻进了死胡同,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他叹了口气,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走到走廊里。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鹭母温和的声音
傅熙:“鹿锋啊?南封醒了吗?”
林鹿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林鹿锋:阿姨,南封醒了,但是……情况有点复杂
林鹿锋:,“ 你们……还是过来一趟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鹭母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还有鹭父急促的询问声。林鹿锋又安抚了几句,说了医院的地址,才挂断电话。
他走回病房,看到鹭南封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跪在地上,只是不再发出声音,只有肩膀还在无声地颤抖。林鹿锋没有再去拉他,只是默默地在他身边蹲下,背靠着墙壁,陪着他一起,望着手术室紧闭的那扇门。
走廊里很静,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心上,沉重而缓慢
“滴滴滴滴滴滴滴——”
尖锐的仪器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钻进了颅腔深处,在混沌的意识里反复冲撞。枫辞忆感觉自己像漂浮在一片温暖的水里,四周都是模糊的光晕,耳边却总萦绕着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呼唤他的名字。
直到那两个身影渐渐清晰。
是爸爸,是妈妈。
他们就站在不远处,穿着他记忆里最熟悉的衣服——爸爸那件藏蓝色的羊毛衫,袖口磨出了细细的毛边;妈妈穿着米色的连衣裙,裙摆上有他小时候画的歪歪扭扭的太阳。他们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和记忆里最后定格的模样一模一样,没有病痛,没有憔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疼惜。
“辞忆,到妈妈这里来。”女人朝他伸出手,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爸爸也在这里。”
枫辞忆的眼眶瞬间就热了。他想跑过去,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前挪,最后一个踉跄,重重地摔进了女人的怀抱。那怀抱温暖又柔软,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他记挂了无数个日夜的味道。
“爸爸,妈妈……”他的声音哽咽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砸在女人的衣襟上,“你们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好累啊……”
男人蹲下身,粗糙的手掌轻轻落在他的头顶,带着熟悉的温度:“对不起,辞忆。”
“对不起有什么用?”枫辞忆猛地抬起头,眼泪糊了一脸,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控诉,“奶奶也走了,现在真的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公司里那么多事,学校的功课也不能落下,我每天都要处理到半夜,闭上眼睛就是合同和公式……”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呜咽:“我真的被压得快喘不过气了,有时候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我都在想,要是跳下去,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累了……”
“傻孩子。”女人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他受了委屈时那样安抚着,“我们辞忆已经长大了,这么坚强,这么能干,爸爸妈妈都为你骄傲。”
“坚强有什么用……”枫辞忆把脸埋进女人的膝盖,肩膀微微耸动,“妈妈,我真的好想你们。每天晚上都睡不好,闭上眼睛就是你们离开的样子,有时候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我感觉……我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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