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咖啡休息区画出一道道条纹影子,跟监狱里看见的没两样。空气中飘着浓浓的咖啡香,混着各种布料的味道,闻着挺舒服,可设计师们聊天的声音都压着嗓子,谁也不真心放松。我端着热咖啡,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心里跟明镜似的——多数人都在偷偷瞄李伟和我这边。
昨晚跟李伟在工作室达成那笔"交易"的画面在脑子里来回放。掌心被玫瑰胸针刺破的地方隐隐作痛,提醒我这会儿玩的是火,弄不好就得烧到自己。
李伟从办公室出来了,脸上挂着那种标准到有点假的微笑,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他径直朝我走来,脚步不紧不慢,但我眼尖,瞅见他攥着信封的手指关节有点发白。
走到我面前,他把信封轻轻放桌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个人听见。
早啊,林小姐。面料供应商的联系方式我给你整理好了。都是业内比较低调但品质绝对靠谱的渠道。
我拿起信封,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擦过。他的皮肤冰凉,还带着点湿乎乎的汗。
谢谢李助理,这么快就办妥了。我声音尽量放平,可眼睛没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他眼神闪了一下,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举手之劳。不过这些供应商都挺特殊,建议你尽快联系,他们一般不接小单子。
一提到"特殊"两个字,他喉结明显动了一下,嘴角那抹假笑差点没绷住。我把信封揣进兜里,手指在口袋里悄悄把信封角捏出个折痕。
放心,我今天肯定联系。毕竟"血色玫瑰"的面料问题,耽误不起。
我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睛死死盯着他。李伟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却还硬撑着点点头,转身回自己工位去了。那背影看着挺镇定,可走路姿势都有点僵。
回到工作台,桌上还放着昨晚被我血染红的设计稿。现在血渍干透了,变成了深褐色,像极了妈笔记里描述的那种"陈年红酒渍"效果。阳光挪了位置,刚好照在桌角那枚银质玫瑰胸针上,金属反光刺得我眼睛疼。
我把牛皮纸信封拆开,里面是三张打印纸,每张都印着一家欧洲供应商的信息。地址、电话、联系人、主营面料类型,看着挺全乎。可我越看心里越沉——这三家公司的名字,怎么瞅着都有点眼熟?
我摸出手机假装查资料,实则点开了妈留下的电子版笔记。手指划得飞快,冷汗顺着后脊梁往下淌。
第一张,法国的"皇家丝绒工坊",地址在里昂。妈笔记里写着真正的皇家丝绒工坊早在2012年就关门了,原址现在改成了咖啡馆。第二张,意大利米兰的"金丝纺织厂",联系电话区号是都灵的。最后一张最离谱,英国伦敦的"暗夜玫瑰面料行",上面写着成立时间2015年。可妈清清楚楚记着,这家店是她导师开的,2010年导师去世后就关张了。
这不是瞎掰,是把我当傻子耍呢!李伟给的根本就是假信息!
我攥紧拳头,指甲差点嵌进肉里。难怪他刚才那么紧张,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要是下午拿这些假资料给张教授看,我肯定得卷铺盖走人。沈夜辰这招够毒,杀人不见血啊。
张教授从办公室出来溜达,转悠到我这儿停下脚步。
晚晴,面料资料整理得怎么样了?下午我们要定最终方案。他语气挺温和,可眼神里带着期待。
我赶紧把那三张打印纸塞抽屉里,脸上挤出个笑脸。正在核对一些细节呢,教授。上午肯定能弄完。
他点点头,拍拍我肩膀走了。等他走远,我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中午十二点,我跟同事说去楼下买三明治,转身进了少有人走的楼梯间。这儿跟楼上简直两个世界,阴冷潮湿,墙壁上都是霉斑,墙角堆着些没人要的破布料和旧剪刀。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来回撞,听着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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