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走到三楼,楼下就传来脚步声。我放慢脚步,假装在看手机。
"林小姐?"李伟气喘吁吁地从下面跑上来,脸上带着假笑,"你也走楼梯啊?等电梯的人太多了。"
楼梯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看起来有点扭曲。空气中漂浮着灰尘,闻起来一股霉味。
我关掉手机屏幕,抬头看他,故意露出疲惫的表情。"是啊,电梯要等好久。今天真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提出来供应商的问题,我都没机会展示备用方案。"
李伟的眼睛亮了一下,凑近两步。"举手之劳...那个,关于沈氏集团的渠道..."
我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他身上的汗味,压低声音:"其实我还有个秘密渠道,瑞士的'银刺工坊',他们能做出比沈氏更好的玫瑰面料,颜色饱和度更高,而且..."我故意停顿,看着他的眼睛,"他们手里有'荆棘丝'的半成品。"
李伟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下意识地又往前倾了倾,几乎贴到我面前。我能闻到他嘴里的咖啡味,还有身上淡淡的古龙水混合着汗味,让人恶心。
"真的?"他的声音都抖了,"那...那你打算跟他们合作?"
我假装犹豫,用脚尖踢了踢台阶上的尘土。"还没定。他们要先付五十万欧元定金,而且要求下周必须派人去瑞士考察样品。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冒这个险..."
李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睛盯着我的手机,明显在想怎么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看起来有点狰狞。
"我觉得...值得试一试。"他搓了搓手,"这么好的机会..."
"再说吧。"我看了眼手表,故意露出着急的样子,"我约了人,先走了。"
转身下楼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钉在我背上。走到二楼平台,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李伟正背对着我打电话,激动得手舞足蹈。
我冷笑一声,加快脚步。沈夜辰,五十万欧元,买一份假情报,你觉得值不值?
傍晚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很舒服。我站在教学楼天台上,看着远处亮起的霓虹灯,心里乱糟糟的。给阿哲发了条消息,让他查"银刺工坊"和那个陌生号码,然后把手机塞回兜里。
指尖无意中碰到衣领上的银质玫瑰胸针,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尖锐的金属刺已经划破了皮肤,一滴血珠沾在玫瑰花瓣上,像极了设计稿上的血色玫瑰。
疼吗?好像有点,但没心里疼。
妈,我好像明白你说的那句话了——最美丽的玫瑰,总是开在最危险的悬崖上。
我轻轻摸了摸胸针上的血迹,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带来一阵刺痛。天空慢慢暗下来,远处的城市灯光像散落的星星。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阿哲的短信:查到了,发匿名短信的是个加密号码,但信号源在...沈氏集团总部大楼。
我靠在天台栏杆上,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突然笑了起来。沈夜辰,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一边派人偷资料,一边又给我通风报信?
口袋里的胸针硌得慌,那是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把它掏出来,在月光下仔细看着——银质的花瓣已经有些变形,尖刺却依旧锋利,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突然,手机又亮了。这次是条微信好友申请,头像是黑色的,什么都看不见,申请信息只有四个字:小心李伟。
我盯着屏幕,风吹乱了头发。原来这盘棋里,不止我一个玩家。
夜风卷起天台栏杆上的积灰,迷了我的眼。微信申请还亮在屏上,黑色头像像个无底洞。我盯着那四个字——"小心李伟",突然想起楼梯间他眼里的贪婪,像饿极了的野狗。
加,还是不加?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胸针的尖刺又扎进皮肉。血珠顺着锁骨滚进衣领,凉得像条蛇。我想起妈说过的,织网的人最该小心自己掉进网里。
"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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