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验证的瞬间,对方直接发来定位——市中心那家烂尾的纺织厂,曾经是妈和沈夜辰一起实习的地方。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他身上有窃听器,七点。"
七点?现在六点四十。
我攥紧手机往楼下跑,背包撞在台阶上发出闷响。纺织厂离学校三公里,这时间打不到车。跑到校门口时,果然看见李伟靠在树旁打电话,眼睛时不时瞟向马路对面——那儿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膜,看不见里面的人。
"对,瑞士...五十万定金...样品下周见..."他说话时按住领口,右手小拇指上的银戒反射着光。我放慢脚步,假装在路边等车,手指悄悄滑到拨号界面。
阿哲的电话通了,背景音是键盘敲击声。"查到了?"我盯着李伟胸前微微鼓起的口袋,那里应该就是窃听器。
"银刺工坊是个空壳公司,去年就在日内瓦注销了。"阿哲的声音顿了顿,"还有,沈氏总部大楼的信号源...查到你的老熟人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谁?"
"苏曼妮,设计部总监助理。三年前从英国分部调回来的,沈夜辰亲自面试的。"
苏曼妮。妈以前的学生,总爱跟在我身后"小师妹"长"小师妹"短的,笑得像朵无害的铃兰。我想起她帮忙整理妈遗物时,手指在设计稿上停留的时间太长。
李伟突然挂了电话,快步走向黑色轿车。车窗降下,露出沈夜辰半张脸,下颌线绷得像把刀。他抬眼看向我这边,我立刻转身,假装拦出租。
"叮——"微信新消息。还是那个黑色头像:"别回头,他在看你。"
出租车刹车声刺耳。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后视镜里沈夜辰的车正缓缓掉头。司机问去哪儿,我报出纺织厂地址,声音抖得连自己都没察觉。
纺织厂铁门锈得掉渣,保安室亮着盏昏黄的灯。我推门进去时,铁锁链哗啦作响。车间里弥漫着霉味和机油味,碎玻璃在地上闪着寒光。
"这边。"
声音从染坊传来。我摸着墙往前走,脚下踢到个金属桶,哐当声吓我一跳。染缸巨大的影子在墙上晃,像某种蛰伏的怪兽。
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我,正在搅拌染液。紫黑色液体在缸里打着旋,泡沫像凝固的血。她转过身,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苏曼妮。
"你怎么..."
"小心。"她突然扑过来把我按在地上。头顶传来破风声,钢管砸在刚才我站的地方,水泥屑簌簌往下掉。李伟站在阴影里,手里握着带血的钢管,眼睛红得像要吃人。
"臭娘们,敢耍我!"他吐了口唾沫,一步步逼近,"沈总说了,把你和'荆棘丝'配方一起带回去!"
苏曼妮把我往染缸后推,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剪刀。"晚晴快跑!后门在——"
钢管带着风砸过来,我眼睁睁看着苏曼妮的白大褂染开一片红。她闷哼一声倒在染液里,紫黑色液体漫过她的脸,像某种诡异的花开。
"下一个就是你!"李伟掐住我脖子,把我往染缸边拖。铁锈味混着他的汗味冲进鼻子,我拼命挣扎,指甲抓在他手背上,血珠渗出来。
胸针!我摸到衣领上的玫瑰胸针,用力拔下来,尖刺狠狠扎进李伟手腕。他惨叫一声松手,我趁机把他往染缸里推。紫黑色染液溅了我一身,沾在皮肤上冰凉黏腻。
李伟在缸里扑腾,染液灌进他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我抓起地上的钢管,手不停地抖。苏曼妮的血还在流,滴进染液里,漾出一朵朵红雾。
"报警..."她抓住我的裤脚,眼镜掉在地上,镜片裂成蛛网,"配方...在妈的...胸针盒..."
警笛声由远及近。我跌跌撞撞跑出染坊,天空开始下雨,混着脸上的血水流进嘴里,咸得发苦。沈夜辰的黑色轿车停在马路对面,车灯亮得刺眼。
他站在车边抽烟,火光明明灭灭。雨水打湿他的西装,紧贴在身上。看到我满身染液跑出来,他突然笑了,朝我举了举杯——手里根本没杯子,只有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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