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温春芫听见自己喉咙里那些碎玻璃,
忽然开始发芽。
它们长不出声音,却长出尖锐的疼,
疼得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走进琴房,把旧吉他立在墙角,
伸手,轻轻覆在仇渡忧被烫伤的手腕上。
掌心冰凉,像一捧海水。
仇渡忧没躲。
他只是看着她,用极轻的声音问:
“你听得懂?”
温春芫点头。
她当然懂——
那种被世界按进尘土里,
还要在尘土里奏乐的绝望,
她比谁都懂。
后来,很多个夜里,
码头的吉他声停了,废琴房的钢琴声却开始完整。
仇渡忧用右手补上左手的空缺,
温春芫用沉默补上高音的空白。
他们一个弹,一个听;
一个流血,一个疼。
有时,温春芫会伸手,
在琴盖的木纹上轻轻划一条线——
那是她无法唱出的旋律,
仇渡忧便用右手把它弹出来。
他们像两个被世界撕碎的乐句,
在彼此的缺口里找到了和声。
某天凌晨,天将亮未亮,
仇渡忧把烟头按灭在水泥地上,
忽然说:
“你以前唱什么?”
温春芫张了张口,
没有声音,
却用食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
那是露琪亚发疯场景里最高最高的降B。
仇渡忧笑了。
他用右手在琴上敲出那个音,
然后抬头看她,
眼里有未熄的火。
“以后,”他说,
“我替你唱。”
温春芫站在原地,
喉咙里那些碎玻璃忽然不再疼,
而是化成了雪。
她想起十九岁那年谢幕时,
台下有人喊:“夜莺!”
如今夜莺哑了,
却终于飞进了同类的火里。
是败笔,亦是绝响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