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拍 初夏领证
雨季刚过,镇公所的木窗被阳光晒出松脂香。
办事员在“婚姻状况”栏盖下钢印——
“咚”,像低音鼓点。
贺缘尽把两本红本本叠成方块,
塞进江愿掌心。
封面烫金凸起,
她指尖摩挲,
摸到一行盲文:
“合法合舞”。
第二拍 竹笛做伴娘
婚礼没有教堂,
只有教室。
孩子们把竹竿扎成拱门,
缠满白色桔梗。
黑耳叼着竹笛当花童,
笛尾系一条旧舞鞋带,
在拱门下来回奔跑,
像节拍器失控。
江愿穿的不是婚纱,
是第一次登台《吉赛尔》的练功裙,
裙摆洗得发白,
却带着岁月的柔软。
贺缘尽把削好的最后一支竹笛别在腰后,
笛孔里藏着他们交换的戒指——
“以后吵架,
谁先吹出《月光》第一小节,
谁就认输。”
第三拍 暴雨中的第一支舞
仪式进行到一半,
台风尾巴突然杀回。
雨点砸穿窗纸,
像无数失控的鼓槌。
烛光被浇灭,
黑暗里只剩漏水龙头的滴答。
江愿却笑,
伸手勾住贺缘尽的肩:
“没有灯,正好跳盲舞。”
于是他们在暴雨里旋转,
孩子们围着他们拍手,
黑耳在雨里狂吠,
像一支即兴的交响。
雨水把裙摆贴在她腿上,
像第二层皮肤;
贺缘尽的迷彩外套湿透,
竹笛在背上敲出节奏。
最后一圈,
他俯身吻她发梢的雨,
低声说:
“以后每年的今天,
都补一场暴雨婚礼。”
第四拍 余生慢板
夜里,
教室熄灯。
江愿把两人的结婚证摊开,
用指尖描摹钢印的凹槽,
像在读一份乐谱。
贺缘尽从背后环住她,
竹笛横在两人之间,
轻轻吹出一个A音——
440Hz,
标准心跳。
“以后出任务,
我把这个音录进卫星电话,
你听见,就知道我还在跳。”
江愿点头,
把耳朵贴在他胸口,
数着他的心跳:
咚、哒、咚、哒。
四四拍,
不快不慢,
像他们余生所有日出与归航。
——鹤颈对戒,
竹笛为誓,
暴雨为证,
余生为舞。
第五拍 冬日产检
腊月,滇南罕见地下雪。
雪花落在舞蹈教室的瓦檐上,像给旧钢琴盖了一层白绒。
是败笔,亦是绝响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