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的鞋架歪了一角,是林曦早上擦灰时没放稳。此刻她盯着那道缝隙,听见门外继弟林浩的声音像砂纸蹭过玻璃:“姐,开门!妈说你嫁了个大老板,借我十万块怎么了?”
沈砚刚结束视频会议,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走到她身后时,正撞见林曦指尖掐进掌心。他没说话,抬手按了开门键。
林浩带着股烟味闯进来,扫过客厅墙上的水墨画,嗤笑一声:“哟,装什么清高?以前在老房子里啃咸菜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讲究?”他晃了晃手机,“我女朋友催着买包呢,你今天不拿钱,我就赖在这儿不走。”
林曦的声音发紧:“我没有钱。”
“骗谁呢?”林浩逼近一步,“沈总年轻有为,还差这点?再说了,你嫁进沈家,不就是为了帮衬家里?”
“她的钱,她有权自己支配。”沈砚上前半步,恰好挡在林曦身前。他没提高音量,却让空气里的张力骤然绷紧,“还有,这里是我家,你再喧哗,我叫保安了。”
林浩愣了愣,大概没料到这个传闻里“斯文儒雅”的沈总会这么直接。他梗着脖子道:“你什么意思?我跟我姐说话,关你屁事?”
“她现在是我妻子。”沈砚的目光落在林浩攥紧的拳头上,“法律上,她和你母亲那边的家庭,早就没关系了。”
林曦猛地抬头看他。离婚协议是她刚上大学时签的,母亲拿着她的抚养费和继弟的学费,几乎断了所有联系。这件事,她从没跟沈砚提过。
林浩显然也被噎住了,半晌才骂骂咧咧地退到门口:“行,你们等着!我让妈来问你要!”摔门声震得楼道灯都闪了闪。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冰箱制冷的嗡鸣。林曦弯腰去扶鞋架,手指刚碰到木头边缘,就被沈砚按住了。
“我来吧。”他把鞋架摆回原位,转身时看到她眼眶泛红,“吓到了?”
“没有。”林曦别过脸,“谢谢你。”
“应该的。”沈砚顿了顿,“不过,这件事最好跟长辈说一声。他们知道了,下次能提前有个准备。”
林曦猛地抬头,语气里带了刺:“告诉他们什么?说我继弟上门要钱?还是说我妈当年拿了我的抚养费,转头就跟我断绝关系?”她的声音发颤,“沈砚,你是不是觉得,所有家庭矛盾都该摆到台面上,用‘理性’两个字就能解决?”
沈砚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但隐瞒只会让问题发酵——”
“发酵成你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吗?”林曦打断他,胸腔起伏着,“我从高中起就知道,有些事说出去,只会变成别人眼里的笑话。”她想起班主任在办公室里说的话:“父母离异的孩子,心思就是活络,难怪管不住弟弟。”那时她攥着被没收的古诗词抄本,指节白得像纸。
沈砚看着她突然竖起的尖刺,喉结动了动。他想说“我家不是那样的”,却想起她昨晚整理旧物时,悄悄塞进抽屉最底层的那封信——信封上是她母亲的字迹,邮戳日期是去年冬天,至今没拆开。
“我没那个意思。”他换了种语气,放缓了语速,“我只是觉得,你不用一个人扛着。”
林曦怔住了。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挑开她紧绷了太久的弦。她别过脸看向窗外,暮色正沿着窗棂爬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低声说,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提醒自己,“我妈那个人,为了林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就让他们来。”沈砚走到她身侧,和她并肩看着窗外渐暗的天,“我倒要看看,谁能逼着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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