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拆的信与未说的话 (2-2)

林曦转过头，撞进他平静却笃定的眼神里。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审视，只有一种“我站在你这边”的坦荡。她忽然想起高中时，看到他在操场边帮同学解围——那时有外班男生堵着个女生要钱，他也是这样，没说什么狠话，却稳稳地挡在中间。

那晚她躲在香樟树后，看着他把女生护送到教学楼，书包上的金属扣在夕阳下闪了闪。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帮我？”她听到自己问，声音很轻。

沈砚的目光落在她没拆的那封信上，信封边角已经磨得发毛。“你是我妻子。”他说，“这是责任。”

林曦垂下眼，遮住眼底泛起的涩意。责任啊。她早该想到的。

夜里洗漱时，她对着镜子看了很久。镜中的人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是常年熬夜看书留下的。她想起沈砚刚才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宽肩窄腰，像一堵忽然立起来的墙，把那些她躲了十几年的风雨，暂时隔在了外面。

回到卧室，她手放在门把上，顿了几秒，终究没转动锁芯。

隔壁书房的灯亮到十一点。沈砚处理完文件，想起林曦白天泛红的眼眶，起身去客厅倒水。经过她的房门时，听见里面传来极轻的翻书声。他站了会儿，轻轻放下水杯，转身回了书房。

桌上还放着下午没看完的《鲁迅全集》，是他从林曦的书桌上顺手拿的。翻开夹着书签的那页，是《伤逝》里的句子：“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书页空白处有一行小字，是林曦的笔迹：“先有自我，才有救赎。”

沈砚指尖划过那行字，忽然明白她白天的愤怒里，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委屈。他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查一下林曦母亲和弟弟的近况，越详细越好。”

窗外的月光漫进书房，落在高中那张被裁过的合影上。照片里的沈砚穿着蓝白校服，目光看向镜头外的某个方向，而被裁掉的边缘处，隐约能看到一角浅灰色的衣角——那是林曦高中时常穿的校服颜色。

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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