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馥郁 (4-1)

结束短暂的半月假后，下午返校的公交车上，林馥郁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窗户玻璃上，鼻腔里平稳有序而呼出的雾气，渐渐让玻璃窗变得模糊。

百无聊赖。

窗户边，她习惯性的发着呆。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就像她脑海中不断闪回的和CY的对话片段——那座日本的石桥，医科大的樱花树，还有那句

"下次一起"。

"馥郁，你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柳絮伸手摸她的额头。

"没、没有。"林馥郁猛地直起身子，"车里太闷了。"

柳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见身边人没再反应。林馥郁悄悄摸出手机，又看了一遍CY最后发来的消息："做个好梦。"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她深吸口气，狠心退出音乐软件，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书包最里层。

"学考和期末考就在两个月后，"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再分心了。"

下了公交车，她一路无言迈进校门，抬眼望去，校园里的梧桐树已经抽出新芽，在春风中轻轻摇曳。林馥郁又抬头看了一眼，想起CY发来的那张医科大樱花照片。她摇摇头，把那个念头赶出脑海。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清晨六点的早读，中午短暂的午休，晚自习里永无止境的刷题...林馥郁把自己完全融入进紧张的学习节奏里。每当CY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她就用力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或者跑去卫生间用冷水洗脸。

"你最近怎么了？跟打了鸡血似的。"某个周末，柳絮拉着她去县城商场透气时问道。

"哪有，就是快考试了..."林馥郁拿起一件雾蓝色的连衣裙在身上比划，又突然放下。这颜色让她想起CY主页的背景。

两个女孩子一进商场，就钻进了二楼的服装店里。

"得了吧，以前考试也没见你这样。"柳絮凑近她耳边，"该不会是为了哪个男生在努力吧？"

林馥郁的手一抖，衣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又打趣我"。

等反应过来的林馥郁，说着就要去掐柳絮的腰。

"开玩笑的啦。"柳絮见状赶紧呈防御姿态，仿佛不打算留给对方一点机会。

不知不觉，两人说笑间开始打闹起来，肢体上的接触，于外人看来像是在打架。

店里来挑衣服的客人并不多，除了店里音箱里静静流淌的音乐，几乎听不到其他噪声。

两人女孩子打闹发出的动静，也引来店员的注意。

看到对面不远处，店员一脸疑惑的表情。林馥郁自觉尴尬，赶紧放下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头，接着就挽起柳絮的胳膊，"算了算了，不闹了。走，去书店看看，听说新到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修订版。"

书店的冷气开得很足，林馥郁站在教辅区，手指划过一排排习题集。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旁边的旅游区——一本《日本自由行攻略》正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封面上是夜晚的东京塔，灯火辉煌。

"下次一起。"

CY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林馥郁猛地转身，差点撞到身后的书架。

"你最近真的很奇怪。"柳絮皱眉，"老是走神。"

"可能是太累了。"林馥郁勉强笑笑，"我们回去吧。"

时间像沙漏里的细沙，无声流逝。

黑板右上角学考和期末考的倒计时从"60"变成"30"，再变成"10"。

林馥郁的眼下渐渐浮现出淡淡的青黑色，有些说不出的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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