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角的电话听筒还悬着,刚才里面传来的最后一句话是“炸药库引爆,全员殉职”,之后便是忙音。他没去扶听筒,只是盯着地图上代表钢熊小队的绿点——那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东移动,身后是大片大片吞噬一切的红点。
副官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他看见德尔文的下颌线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钢丝,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从容的眼神,此刻像淬了冰,把窗外映进来的火光都冻得发僵。有血从他被弹片划伤的额角往下流,滴在胸前的勋章上,他却浑然不觉。
所以,德尔文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们用三个防线、七百二十六人,换来了……钢熊小队的撤离?他抬手一拳砸在地图上,标着“行政楼”的图钉被震飞,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一滩未干的血迹旁。
窗外又传来爆炸声,这次更近,震得天花板簌簌掉灰。德尔文扯了扯领口,黑着脸转身看向门口,那里的阴影里,似乎已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抓起桌上的手枪,枪身冰凉,像他此刻的脸色。
……
北线的最后一道通讯信号消失时,德尔文正把最后一枚图钉按在行政楼的防御地图上。红色标记已像毒藤般爬满北线,顺着海岸线往南蔓延,那些曾插着蓝旗的据点一个个熄灭,最后连南部仓库的呼救都变成了感染者的嘶吼。
把105毫米榴弹炮推到东边高地!他对着对讲机吼,声音里带着血丝,“标尺2700,弹幕覆盖西线公路!谁让一只感染者爬过防线,提头来见!”重炮的轰鸣很快从东边传来,炮弹在西线炸起连绵的土浪,像在活人与死人之间筑起一道滚烫的墙。
行政楼周围的工事正在加急修筑,幸存的士兵把办公桌垒成掩体,机枪架在断裂的窗台上,枪口一致对外。楼下的空地上,紫薯公寓的难民们正搬着沙袋,有个老太太颤巍巍地把自家的铁锅扣在掩体上,被士兵拦住时,她举着锅铲喊:我儿子以前就用这个挡过弹片!
德尔文站在楼顶,望远镜里能看见停车场的火光。黑金的科特正趴在高处射击,装甲车就横在入口当路障。白狼带着几个人绕到侧面,用枪托砸碎感染者的头骨,动作利落得像在拆机器。他们不是正规军,却把停车场守得像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东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时,西线的炮声暂歇。德尔文数了数防御图上的蓝点——行政楼、紫薯公寓、停车场,像几片孤零零的荷叶,漂在红色的感染区里。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张泛黄的照片,是整支军队在军港阅兵的样子。
撑住,他对着照片低声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至少东边,得留住。楼下传来难民孩子的哭声,混着机枪的点射声,成了这片沦陷之地里,唯一证明“活着”的动静。
军港各势力加紧备战,直升机持续投弹清剿感染者,硝烟中,各方都在为接下来的硬仗蓄力。
防线在收缩,希望在凋零,坚守不过是延缓终结。
但此时解药即将研发成功的要塞似乎也即将不会那么安全了。
……
有意思,或许也该让你们失望了。继续加快狂暴者研究速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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