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军指挥部里,指挥官正盯着沙盘上被红笔圈出的泄洪渠,指尖在水坝的位置敲了敲。烈火会那帮人最擅长借势,不会甘心只把尸群赶过来。他忽然抬头,给工兵连再下道命令——炸掉泄洪渠下游的分流闸,让洪水改道往东边的沼泽地灌。
通讯兵一愣:可是那样……我们的左翼阵地会被淹掉一小块。
总比被尸群和洪水一起包饺子强。指挥官扯过军大衣,告诉高射炮营,别光顾着封路,把炮弹往水坝方向也备着——他们敢动闸门,我们就先让那座坝提前塌一半。
窗外,夜色里的尸群还在循着活人的气息挪动,浑浊的眼珠映不出任何计谋。它们不知道自己正被两拨人当成棋子,更不知道脚下的土地很快会被洪水与炮火撕裂,只在本能的驱使下,朝着每一个传来动静的方向,伸出腐烂的爪牙。
凌晨三点的钟声在硝烟里闷响的瞬间,水坝闸门的爆炸声先一步炸穿夜空。
烈火会引爆的炸药在坝体撕开缺口,浑浊的洪流裹挟着冰棱般的碎块冲下泄洪渠,却在下游撞上早已炸塌的分流闸——南方军的算计让洪水猛地转向,一半撞向沼泽地,泥浆里瞬间翻涌出被惊动的尸群;另一半则漫向南方军的左翼阵地,积水里很快浮起挣扎的士兵与扑咬的丧尸。
几乎同时,南方军的高射炮炮弹砸向水坝残余的坝体。第二波爆炸让水流彻底失控,漫溢的洪水不再按任何一方的预想流动,在平原上撕开蛛网般的支流。被卷入洪水中的丧尸像黑色的浮木,顺着乱流撞向烈火会的侧翼丘陵,也冲垮了南方军仓促筑起的沙袋防线。
信号弹在混乱中升空,红绿色的光线下,两拨士兵隔着奔涌的洪水与嘶吼的尸群互相瞄准。而那些在洪水里沉浮的丧尸,终于在这一刻成了真正的主宰——它们不在乎谁的计谋得逞,只在浑浊的浪涛里,朝着每一个活人的方向,张开血盆大口。
指挥车的电台里传来洪水改道的报告时,烈火会指挥官的指节捏得发白,脸上最后一丝温度褪得干干净净。他太清楚南方军指挥官的性子——那人看似狠戾,却总把士兵的命比防线金贵挂在嘴边,如今为了破局,竟甘愿淹掉自己的左翼阵地,连带着几百名士兵的生死都赌了进去。
利益……到底是什么?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地图上南方军刚刚占领的那几座城市,忽然想起那些城市底下藏着的军火库和炼油厂。原来比起士兵的性命,南方军更怕的是尸潮毁掉他们刚到手的战利品。
而南方军指挥部里,指挥官正看着沙盘上被蓝线(代表洪水)覆盖的沼泽地,那里密密麻麻的红点(代表尸群)正被泥水困住,动弹不得。他端起搪瓷缸喝了口冷茶,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告诉各营,清点伤亡,加固右翼——尸群被沼泽绊住了,烈火会的主力也被洪水隔开,我们要的缓冲带,到手了。
窗外,洪水里的丧尸还在徒劳地挣扎,沼泽地里的同类陷在泥里只露个脑袋嘶吼。两拨指挥官隔着夜色与硝烟,都读懂了对方的算盘,唯有那些不知疲倦的丧尸,还在为别人的利益,耗尽最后一丝腐烂的生命。
查理斯指尖摩挲着怀表冰凉的金属边缘,表盖内侧的刻痕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极了当年广场上数万人的心跳——那时他站在高台,攥着烫金的誓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承诺要让每盏街灯都照亮晚归人的路,让孩子们的笑声漫过每一条巷弄。
如今怀表的指针转过了二十三个春秋,他袖口的褶皱里还藏着褪色的城市规划图,边缘被反复折叠出深深的折痕。表盖弹开的瞬间,不仅是时光在流转,还有那些被风雨打湿的承诺,在记忆里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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