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要塞丧尸爆发前 (5-4)

最后一声咆哮几乎震裂了玻璃舱，铁链嘣地绷断一根，倒刺带着血肉飞溅在舱壁上。它突然蜷缩起来，细长的手指疯狂抓挠自己的胸口，像是要从皮肉里掏出什么，喉咙里的哭喊混着呜咽，听得人头皮发麻。

研究人员瞳孔骤缩，手里的注射器当啷掉在地上——他认出那只手背上的疤痕，是三年前农场火灾里被烧伤的旧伤。

研究人员猛地扑到玻璃舱前，手掌死死按在冰冷的舱壁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和急切的哀求：是我！爸！是我啊！

眼角的余光瞥见士兵举起的枪口，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别开枪！求你别开枪！他认出我了！他还有意识！

玻璃舱内的变异体听到这声爸，动作猛地顿住，抓挠胸口的手停在半空，浑浊的眼球艰难地聚焦在研究人员脸上，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咆哮，而是类似呜咽的、破碎的气音。

士兵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那声别开枪终究慢了半拍。

砰——

沉闷的枪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开，子弹穿透玻璃舱的瞬间，变异体正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那丝微弱的光亮骤然熄灭。

士兵放下枪，喉结滚动了一下，看向瘫软在地的研究人员，声音低哑得像含着沙：抱歉，这是命令。

研究人员看着舱内缓缓倒下的身影，那声爸卡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破碎的呜咽。玻璃上的弹孔里，血珠正一滴滴往下渗，像永远不会停的泪。

温热的血液顺着玻璃舱的裂痕蜿蜒而下，溅在研究人员的白大褂上，瞬间晕开一片暗沉的红。他甚至没来得及闭眼，血珠就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嘴角——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和记忆里农场灶台边父亲递来的热汤味，以一种残忍的方式重叠在一起。

他僵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按在舱壁上的冰凉，可皮肤上那点温热的触感却像烙铁一样烧着，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灼痛。

士兵对着领口的对讲机沉声下令：二组，进来。实验按原计划开始。

研究人员猛地抬起头，视线从沾满血的手上移到士兵脸上，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嘶哑变形：你，你，你都干了什么！

他踉跄着扑过去，一把揪住士兵的衣领，白大褂上的血迹蹭到对方的制服上，像泼洒的绝望：他认出我了！他还有意识！你为什么非要开枪！为什么！

手指因为用力而深深掐进士兵的皮肉里，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和悔意，几乎要将他撕裂。玻璃舱内，父亲的身体已经彻底瘫软，那双眼曾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黑暗。

研究人员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在士兵脸上，沉闷的撞击声里，士兵踉跄着后退半步，嘴角立刻渗出血丝。他抹了把脸，没看暴怒的研究人员，反而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的方向——那里的红灯正亮着。

何必呢。他低声说，像是在自语。

下一秒，枪声再次在实验室响起。研究人员直挺挺地倒下去，眼睛还圆睁着，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玻璃舱里父亲残缺的身体。

士兵收起枪，对着对讲机说：清理现场。他跨过温热的尸体时，踩碎了地上那支没来得及用的药剂，荧光色的液体混着血，在瓷砖上漫开一小片诡异的光斑。

任务结束的信号刚在耳机里响起，士兵便揉着发红的眼眶往坦克房走。履带碾压地面的余震还在脚底发颤，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妈的，血溅进眼睛里了，疼得钻心……

话音未落，眼角的刺痛突然变成火烧般的灼烫，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猛地顿住脚步，手指刚碰到眼皮就触电似的缩回——指尖沾着的血渍竟泛出淡淡的灰紫色。

不……不对……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想喊，却只发出破风箱似的嘶鸣。身体突然剧烈一颤，骨骼错位般的剧痛从脊椎炸开，他踉跄着撞在坦克履带的齿牙上，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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