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的指尖在漫社玻璃门把手上停顿了两秒,指腹碾过冰凉的金属纹路,直到确认门把手上没有上次那种黏腻的胶水痕迹,才缓缓推门。风铃的叮当声漫过来时,他的目光已经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整个房间——长桌旁三个拼高达的社员坐姿没变,穿蓝白校服的男生正用镊子夹起最后一片机翼,指尖的汗渍在塑料零件上留下的印记,和第107次循环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墙角的落地扇摆到第三档,扇叶上缠着的半截红绳随着转动轻晃,晃到某个角度时,会在对面的海报上投下道极细的阴影,那阴影的位置,恰好是“时间囚徒”四个字里“囚”字的竖钩。
“来了?”雅文可扎着双马尾的身影从柜台后转出来,发尾的铃铛跟着动作响,陈哲的视线在她发梢停顿了半秒——这串铃铛比上周少了个小坠子,是第112次循环时,被陶桃撞掉在地毯缝里的,至今没人发现。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步,避开地毯上那块深褐色的污渍——前几次有人踩上去滑倒过,时间就在下午三点十七分。
青袅接过登记表时,阿凯正转着笔吹嘘自己的道具设计,陈哲的耳朵却捕捉着更细微的声响:柜台抽屉里传来铅笔滚动的轻响,那是社长藏在里面的备用剧本,第99次循环时他偷看过,最后几页被撕掉了;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又落下,间隔正好是七秒,和钟楼报时的间隙完全同步。他低头假装整理袖口,实则在数青袅写字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次数——第七下时,笔尖会顿一下,因为表格第“角色意向”栏的纸面有个微小的凸起,是被前几任报名者的笔尖戳出来的。
“又来两个啊。”阿凯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人,“预赛刷人可狠了,上周有个女生cos‘铃·纳尔’,就因为念独白时多喘了口气,直接被社长划掉名字。”陈哲捏着笔的手指紧了紧——那个女生后来在走廊里哭的时候,掉了块刻着日期的怀表,表盖内侧的字,和他口袋里那张旧角色卡背面的字迹一模一样。
陶桃抱着剧本撞过来时,陈哲几乎是本能地往旁边侧身,同时伸手扶了把青袅的胳膊。稿纸散落一地的瞬间,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最底下那张——和前114次一样,这张剧本的右下角有个咖啡渍印,形状像只残缺的蝴蝶,是上周三雅文可打翻拿铁时溅上的。陶桃慌忙去捡,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的眼睛里带着点慌,陈哲看着她手指即将触到那张带咖啡渍的纸,突然开口:“小心,那张纸边缘卷了角,容易割手。”
陶桃愣了愣,指尖果然在纸角顿住:“你怎么知道……”
“刚才看见的。”陈哲扯出个尽量自然的笑,视线却瞟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卡在两点五十八分,分针正以匀速爬向十二,他知道再过一分钟,分针会在指向十二的前一秒突然卡顿,就像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这个细节,他在第83次循环时特意记过,前后误差不超过半秒。
青袅填完表推回光脑时,陈哲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他盯着打印口,看着那张印着“时间穿梭者·陈哲”的卡片慢慢吐出来,目光扫过边缘那行极小的编号——和他口袋里那张旧卡的编号差了114,数字排列的规律,和钟楼齿轮的齿数完全对应。旁边“旁观者·青袅”的卡片上,“第115位访客”的字迹刚显出来,他就伸手按住了青袅要去接卡的手,声音压得很低:“等一下。”
雅文可递卡的动作顿住,双马尾垂在肩头:“怎么了?”
陈哲的指尖在青袅手背上轻轻敲了敲,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卡片边缘有毛刺。”他记得第76次循环时,青袅就是被这张卡的边缘划破了手指,血滴在地毯上,后来在那个位置长出了点暗红色的霉斑。直到确认雅文可转身拿了张砂纸把卡片磨光滑,他才松开手,掌心已经沁出了层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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