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锅还不够,”我微微俯身,目光如同两柄淬毒的匕首,直直刺向沈砚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侧脸,声音轻得只有他和他身边抖如筛糠的柳如烟能勉强听清,“还要往这锅里,塞一颗你精心包装好的、会哭会演的老鼠屎?”
“沈砚,”我直起身,声音再次响彻大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皇权的绝对威严,“谁给你的胆子?!”
最后五个字,如同惊雷炸响!
沈砚的身体猛地一弹,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匍匐在冰冷的地砖上。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绯色的官袍后背,额上那片红痕混合着冷汗和灰尘,狼狈不堪。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辩解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气音。所有的算计,所有的表演,在我这连珠炮般的质问和滔天威势下,被碾得粉碎。
柳如烟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抽泣都忘了,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枯叶,死死抓着沈砚的袖子,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眼神涣散,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呵。”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无尽嘲讽的冷笑,自我唇间逸出。
够了。
跟这种货色,多费一句口舌,都是对我萧明昭智商的侮辱,更是对皇祖母寿宴的亵渎。
我甚至懒得再看地上那两滩烂泥一眼。优雅地、从容地转过身,面向高踞上首的皇祖母和皇帝弟弟,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宫礼。声音清朗,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皇祖母万寿,普天同庆,本不该让这等污糟腌臜事,扰了您老人家品茶赏乐的雅兴。”我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唇角重新弯起一个温婉得体的弧度,仿佛刚才那个雷霆震怒的人不是自己,“奈何,有人上赶着要给您的寿宴‘添点颜色’,孙女儿只好……越俎代庖,替您清理清理门户了。”
皇祖母捻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随即化为深沉的平静。她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磐石般的沉稳:“昭丫头,扰了哀家清净事小,污了这慈宁宫的金砖,事大。” 这话,是默许,更是无形的支持。
皇帝弟弟萧明睿,紧抿的唇角终于松开,露出一丝与他年轻俊朗面容极不相符的、近乎残忍的冰冷笑意。他放下那几乎被捏碎的白玉酒杯,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口玉言的绝对分量:“皇姐受委屈了。这等忘恩负义、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留着也是污了朕的朝堂!你想如何处置,尽管放手去做!朕,看着。”
得了娘家最硬核的撑腰,我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散去。
脸上的温婉笑容瞬间收敛,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封万里的漠然。我猛地转身,宽大的云霞锦宫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如同战旗挥落!
“小桃!”
声音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奴婢在!”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我身后不远处、早就气得小脸通红、拳头捏得嘎嘣响的小桃,如同被按下了启动开关的机关兽,瞬间精神抖擞,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大殿中央,叉着腰,挺着胸脯,那嗓门清亮得能掀翻屋顶:
“公主殿下有令——!”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桃深吸一口气,字正腔圆,气势汹汹,每一个字都像小钢炮一样砸出来:
“驸马沈砚!忘恩负义!宠妾灭妻(未遂)!藐视天威!惊扰太后圣寿!罪无可赦!”
“即刻褫夺官服顶戴!剥!去!功!名!贬!为!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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