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桃率先反应过来,气得小脸通红,“他还有脸来?!奴婢这就去让人把他打出去!”
“等等。”我抬手制止了小桃的冲动,慢条斯理地将手炉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让他跪着。本宫倒要看看,这位昔日的状元郎,还能演出什么好戏来。”
我站起身,银狐毛斗篷在身后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小桃,更衣。本宫要'体面'地见见这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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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正门前的青石板广场上,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好奇和幸灾乐祸。
广场正中央,一个形容憔悴、衣衫褴褛的男子,正以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跪伏在地上。他身上的灰布棉袍沾满了泥浆和污渍,袖口和衣摆处还有几处明显的撕裂痕迹。头发散乱,胡子拉碴,额头上那块在慈宁宫磕出来的红痕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在苍白的面色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目。
正是沈砚。
与三日前那个在太后寿宴上意气风发、咄咄逼人的状元郎相比,此刻的他简直判若两人。那双曾经清亮有神的眼睛,如今布满血丝,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神涣散而绝望。嘴唇干裂起皮,脸颊上还有几道新鲜的擦伤和淤青,显然是刚挨过揍不久。
他跪得笔直,却又时不时地因为寒冷或疼痛而轻微颤抖一下。每当有路人指着他发出嘲笑或议论时,他的眼皮就会剧烈地跳动几下,但很快又强迫自己恢复那副“虔诚忏悔”的模样。
“吱呀——” 公主府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
沈砚的身体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地面上。他的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一队身着统一服饰的公主府侍卫鱼贯而出,在门前分列两排,动作整齐划一,气势逼人。紧接着是几名衣着光鲜的大丫鬟,手捧香炉、拂尘等物,款款而出。最后,在一众仆妇的簇拥下,一道明丽的身影,缓步踏出了府门。
我今日特意换了一身华贵的正装。茜红色的织金云锦宫装,外罩银狐毛斗篷,发髻高挽,簪着赤金点翠凤钗,耳垂上的红宝石坠子在黯淡的天光下依然熠熠生辉。妆容精致却不浓艳,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我天生的好气色——与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沈砚形成鲜明对比。
小桃手捧一个鎏金暖炉,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侧,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和厌恶。
围观的百姓见长公主亲自出来了,顿时骚动起来,议论声更大了。有人甚至踮起脚尖,想看得更清楚些。
我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的沈砚,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只蝼蚁。
“沈…庶民。”我刻意在那个称呼上停顿了一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你跪在本宫府门前,所为何事?”
沈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当他看清我此刻的装扮和气度时,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和悔恨。他的嘴唇哆嗦着,干裂的唇纹间渗出了几丝血迹。
“殿…殿下…”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砂纸磨过,“臣…不,草民…草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一滴浑浊的泪水顺着他脏兮兮的脸颊滑落,在脸上冲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他膝行几步,想要靠近台阶,却被侍卫们冰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殿下!”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和哀求,“求您开恩!求您看在…看在三年夫妻情分的面上,饶了草民这一回吧!草民是被猪油蒙了心!是被柳如烟那个贱人蛊惑了!草民真的知错了!求您…求您给条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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