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睿猛地一拍桌子,兴奋得差点从龙椅上跳起来:“那就这么办!朕这就让吏部、户部,还有京兆尹那边都‘关照’一下!”他摩拳擦掌,仿佛找到了什么极有趣的游戏,“保证让咱们这位沈‘壮士’,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脚踏实地’!什么叫‘自力更生’!让他连在京城里要饭,都找不到一块能遮风的墙角!”
看着弟弟那副“我要搞事”的兴奋模样,我无奈地摇摇头,心底却涌起一股暖流。这世上,能如此毫无保留、甚至有点“不择手段”地护着我的,也就是这两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陛下心中有数就好。”我重新端起茶盏,掩去唇边那丝过于明显的笑意,“莫要太过,平白惹人非议。”
“放心!朕办事,皇姐你还不放心吗?”萧明睿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贼兮兮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保证让他‘舒舒服服’的,绝对‘物超所值’!”
---
城南,废弃的土地庙。
寒风从残破的窗棂和墙壁的缝隙里灌进来,发出呜呜的鬼哭般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尘土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和草药混合的苦涩气息。
角落里一堆勉强算是“床铺”的干草上,柳如烟蜷缩着身子,裹着一件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又脏又破的棉絮,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起皮。她双眼紧闭,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发出一两声模糊不清的呻吟。高热似乎退下去了一些,但小腹的隐痛却像钝刀子割肉,一阵阵地折磨着她。
沈砚坐在离她几步远的一块冰冷石头上,身上那件灰布棉袍更脏了,袖口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是昨日被讨债的打手踹翻时蹭破的。他形容枯槁,眼窝深陷,眼神空洞地望着地上跳跃的火光——那是一个用破瓦罐生起的、微弱的火堆,几根捡来的枯枝噼啪作响,提供着微不足道的暖意。
他手里捏着半块又冷又硬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杂粮饼,却一点食欲都没有。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昨日在公主府门前那震耳欲聋的哄笑声、泼水声,以及自己那撕心裂肺却毫无回应的哀求。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将他勒得窒息。
“咳…咳…”柳如烟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蜷缩得更紧,痛苦地喘息着。
沈砚麻木地抬眼看了看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惜,只有一种被拖累的厌烦和更深沉的绝望。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和她肚子里的孽种,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就在这时,破庙那扇摇摇欲坠的木板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寒风卷着尘土猛地灌入,吹得火苗一阵摇曳。沈砚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警惕地抬头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半旧靛蓝色短打棉袄的汉子。他约莫四十来岁,皮肤黝黑粗糙,像是常年被风吹日晒,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左脸上有一道寸许长的旧疤,平添了几分凶悍之气。他眼神锐利,像鹰隼一样扫过破庙内的景象,最后落在沈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你就是沈砚?”汉子开口,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北方口音的粗粝感。
沈砚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以为是新的讨债人。“你…你是谁?”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那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还算齐整的白牙,只是笑容显得有些生硬,不达眼底。“俺姓赵,是西山黑石矿的工头。兄弟们都叫俺‘赵大疤’。”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语气倒是很随意,“听说你以前是个读书人?识文断字?”
沈砚愣了一下,不明白这矿工头子找自己做什么,只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状元郎,哪来回哪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