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走?”沈砚愣了一下,看向角落里依旧昏迷不醒的柳如烟,“可是…如烟她…”
赵大疤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不耐烦地摆摆手:“女人家病怏怏的,带着也是个累赘!矿上都是大老爷们儿,哪是她待的地方?先把她安置在城里找个便宜地方养着呗!等你安顿好了,发了工钱再接过去也不迟!”
沈砚看着柳如烟那蜡黄的脸,听着她痛苦的呻吟,想起她昏迷时喊的“王妈妈”和“五十两定金”,一股难以言喻的厌烦和怨怼猛地涌了上来。这个扫把星!要不是她,自己何至于此?!带着她,确实是累赘!
“好…好吧。”沈砚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决定,声音冷漠,“那就麻烦赵大哥稍等片刻,我…我给她留点钱。”
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几个铜板,想了想,又咬牙从贴身衣服的夹层里,抠出一小块碎银子——这是他最后一点保命钱了。他将铜板和碎银子放在柳如烟身边的破碗里,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如烟,我…我去做工了。你…你自己保重。”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
赵大疤不耐烦地催促:“行了行了,快走吧!再磨蹭天都黑了!”
沈砚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冰冷破败的“家”,眼神复杂,最终被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取代。他裹紧身上破旧的棉袍,低着头,跟着赵大疤高大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破庙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一头扎进了门外萧瑟的寒风和未知的命运里。
破庙内,只剩下柳如烟痛苦的呻吟,和那堆将熄未熄的、噼啪作响的微弱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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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大消息!”
小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暖阁,小脸因为奔跑而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到极致的光芒,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我正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贵妃榻上,翻看着一本新得的话本子,闻言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慌什么?天塌了不成?”
“比天塌了还解气!”小桃冲到榻前,双手撑着膝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沈砚!沈砚他…他签了!签了那矿上的卖身契!跟着那个‘赵大疤’,坐上骡车,出城挖煤去了!”
“哦?”我放下话本,坐直了身体,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这么快就上钩了?”
“那可不!”小桃拍着胸口顺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咱们的人传回消息,说沈砚那蠢货,在破庙里看到‘赵大疤’开出的条件,眼睛都绿了!连契约都没仔细看,就咬破手指按了血手印!生怕人家反悔似的!啧啧,您是没瞧见,他丢下柳如烟那个病秧子的时候,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头都没回一下!”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沈砚如何“卖身求活”,如何“抛弃病妻”,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快意。
我端起旁边小几上温着的玫瑰露,轻轻抿了一口,香甜的气息在舌尖化开。沈砚啊沈砚,你这“脚踏实地”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柳如烟那边呢?”我放下琉璃盏。
“还躺在破庙里半死不活呢!”小桃撇撇嘴,“沈砚就给她留了几个铜板和一小块碎银子,够干嘛的?不过……”她话锋一转,小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盯梢的人说,那个‘王妈妈’,又偷偷摸摸地去了一次破庙!这次待的时间挺长,好像还塞给柳如烟一包药粉!两人嘀嘀咕咕的,柳如烟的脸色难看得跟鬼一样!”
药粉?我微微眯起眼睛。是治病的药?还是……别的什么?
“继续盯紧了。”我吩咐道,指尖在光滑的琉璃盏壁上轻轻划过,“尤其是那个王妈妈。她的狐狸尾巴,该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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