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门果然畅通无阻。马车径直驶入宫墙,在距离慈宁宫不远处停下。我刚要下车,侍卫却拦住我:"殿下且慢。王爷说,若您进宫,务必先看此物。"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我拆开一看,里面只有寥寥数语:"十五年前血案,郑怀恩乃太后手中刀。今上药中夹竹桃,系太后宫中特有之品种。玉牌凤凰纹非伪造,乃先帝赐太后之信物。臣已取得周厉口供,藏于乌云踏雪鞍下暗格。若臣有不测..."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几乎力透纸背,可见书写时的急迫。我攥着信纸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不,这不可能...皇祖母为何要杀自己的亲孙子?又为何要陷害谢珩?
"王爷现在何处?"
"最后一次传讯,是在...慈宁宫地牢。"
慈宁宫地牢!那是宫中最为隐秘的刑讯之所,位于慈宁宫地下,只有太后心腹知晓入口。据说进去的人,很少能活着出来...
"带路。"我咬牙道,"去慈宁宫。"
慈宁宫表面上一如既往地宁静。宫女太监们低眉顺眼地忙碌着,佛堂里飘出袅袅檀香。我让侍卫们隐藏在宫外,只带着小桃入内请安。
皇祖母正在佛前诵经,听到通报,缓缓转过身来。她今日穿着一袭深紫色凤纹常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慈祥如常,唯有眼角眉梢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昭丫头醒了?"她放下佛珠,示意我坐到身边,"身子可大好了?谢珩那孩子也真是,硬拦着不让御医看你..."
我强忍心中惊涛骇浪,行礼后乖巧地坐到她身旁的绣墩上:"孙女儿没事,劳皇祖母挂念。听说这两日宫中不太平?"
皇祖母的笑容微微一顿:"些许小事罢了。倒是谢珩那孩子..."她叹了口气,"哀家原以为他是个明白人,没想到竟与睚眦余孽勾结,意图不轨。"
我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皇祖母是说...谢珩谋反?"
"证据确凿。"皇祖母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这是他府上搜出的密信,与周厉往来多时。昨夜他擅闯慈宁宫,被禁军当场拿下..."
我接过奏折,上面赫然是谢珩的字迹,内容竟是向周厉透露宫中布防!但这字迹虽然形似,却少了谢珩笔锋中特有的力道——是伪造的!
"皇祖母,"我强压怒火,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抖,"谢珩救驾有功,此事是否另有隐情?"
皇祖母的笑容渐渐淡去。她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掌心冰凉:"昭丫头,你太单纯了。谢家与睿王府的仇怨,不是救一次驾就能抹去的。"
"什么意思?"
"十五年前那夜,"皇祖母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谢珩的父亲谢锋,是第一个发现睿王府遭袭的人。他本可以救出睿王夫妇,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我浑身发冷:"您怎么知道?"
佛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皇祖母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的慈爱一点点褪去,露出下面深藏的冰冷:"因为那夜,是哀家派睚眦卫去的。"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亲耳听到这句话还是如同五雷轰顶。我猛地站起身,打翻了茶几上的茶盏:"为什么?!睿王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正因为是亲生儿子!"皇祖母突然厉声道,"他竟敢上书先帝,揭发哀家与郑怀恩私通!他该死!"她的面容扭曲了一瞬,又迅速恢复平静,"只是没想到,那个小孽种会被谢锋救走..."
小孽种...萧明睿!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几乎要呕吐出来。所以这些年,皇祖母对幼弟的疼爱都是假的?她一直在等待时机除掉他?而谢珩...谢珩早就知道这一切!
"谢珩在哪?"我声音嘶哑,"您把他关在哪了?"
皇祖母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昭丫头,哀家一向最疼你。只要你乖乖的,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至于谢珩..."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活不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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