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初融的清晨,我披衣起身,推开雕花窗棂。镇北王府的后园里,那株老梅树经过一冬的休养,竟在枯枝上爆出几粒嫩红的花苞。微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
"殿下,仔细着凉。"
一件玄色大氅从身后裹住我的肩膀,谢珩的气息随之而来,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温热。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腰,下巴轻轻搁在我发顶。成婚半年,这个曾经冷硬如铁的男人,渐渐学会了这般亲昵的小动作。
"今日不是要去京郊大营?"我靠在他胸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手腕内侧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三个月前一场刺杀留下的。尽管朝堂上已经肃清了陈康和皇祖母的余党,但暗处的敌人似乎从未真正消失。
谢珩低低"嗯"了一声,唇瓣在我耳畔流连:"午后就回。陛下说要来用晚膳,我让人准备了冬笋和鹿肉。"
我转身正要对他说什么,忽然瞥见小桃慌慌张张地穿过回廊,手里捧着一个乌木匣子,脸色煞白。
"殿下!王爷!"小桃气喘吁吁地停在门外,"宫...宫里刚送来的!说是从冷宫...从那位...的遗物中清出来的..."
我接过匣子,触手冰凉。匣面上阴刻着一只展翅凤凰,正是皇祖母的徽记。谢珩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无声地给予力量。
"打开吧。"他轻声道,"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匣盖掀开的瞬间,一股陈年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整齐地码着一叠泛黄的信笺,最上面那封的落款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元和七年冬,郑怀恩手书。"
那是睿亲王府血案的前夜!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信纸在指尖沙沙作响。谢珩从我手中接过信笺,展开,眉头渐渐拧成一个死结。
"写了什么?"我轻声问。
谢珩沉默片刻,将信递还给我:"你自己看。"
信上的字迹工整秀雅,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太后娘娘钧鉴:睚眦卫已准备就绪,只待子时动手。睿王处臣已下'醉梦散',保证其无力反抗。唯谢锋近日似有所察,频频出入王府。为防万一,臣已在其茶中下毒,料其活不过今夜..."
我猛地合上信纸,胸口剧烈起伏。谢珩的父亲不是战死,而是被毒杀的!而皇祖母和郑怀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任何知情者活下来!
"下面还有。"谢珩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我知道那平静下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第二封信的日期是血案后三日,郑怀恩的字迹变得潦草许多:
"娘娘明鉴:事有变故。谢锋毒发前竟将那小孽种送出王府,现下落不明。更可虑者,谢家幼子亦失踪,恐被谢锋旧部所救。此二子不除,后患无穷..."
第三封信已经残缺不全,只能辨认出几个零散的词句:"北疆...谢家余孽...必杀之..."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皇祖母一直想杀你和明睿。"我攥紧信纸,声音发颤,"她怕你们知道真相..."
谢珩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他拿起匣子最底层的一个锦囊,倒出一枚小巧的青铜钥匙:"认得这个吗?"
我接过钥匙,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妆奁深处取出一支尘封已久的鎏金簪——这是母妃留给我的遗物,簪头暗藏机关,里面藏着一张微型的皇宫密道图。
"难道是..."
谢珩已经取来地图,我们仔细比对,发现钥匙上刻着的编号与地图西北角一处偏殿的标记吻合——那是先帝晚年静修的"清心阁",自先帝驾崩后就一直封闭至今。
"今日我必须去趟宫中。"谢珩收起钥匙,眼神锐利如刀,"清心阁里,或许藏着更多秘密。"
我正要说话,忽听前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片刻后,侍卫统领匆匆来报:"王爷!北疆急报!"
谢珩展开军报,面色骤变:"突厥可汗亲率十万大军压境,北疆三镇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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