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2-2)

林念看到江野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林念抬头刚好与他对视，江野眼神里有挣扎，有隐忍。

最终却只是松开手，嗓音沉了沉“不必了”径直离开。

顾言之的目光像浸了凉意的细针，一下下往他心上扎，逼得江野退无可退。

江野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要么承认明明记得所有事，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碎片、那些刻意回避的对视，却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么就要把不肯相认的原因说出口。

而这，正是他不敢相认的原因，他怕撕开那些肮脏的过往，林念会不要他。

如果是这样，他宁愿永远当个影子。

林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忽然想起五年前他在医院说“等我”时，眼里的光和此刻如出一辙。

只是那时的光是亮的。

现在的光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沉沉的，像蒙着雾的湖面。

顾言之把保温桶递给她，语气带着惋惜，眼神中不含任何心思，看着无辜，干净。

“江野好像对你有误会？要不要我去跟他解释一下？毕竟小时候我们三个总在一起玩。”

林念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

她看着顾言之口袋里那枚晃动的不属于他的挂件。

忽然想起小学手工课上，顾言之盯着她和江野一起做的标本，眼神像饿极了的狼。

原来有些嫉妒，从很早以前就扎了根。

“没有。”她低声说嗓音发紧。

“什么？”顾言之有些发愣

“只有我和他。”林念秀眉轻拧，抬头眼中带了一丝冷意。

顾言之愣了，她的表情很严肃，语气极为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微压。

薄荷绿的星星挂件在包侧晃呀晃，和顾言之口袋里的挂件，像是两个遥遥相对的符号。

一个代表着未说出口的承诺，一个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林念不理会径直离开，走到树下忽然停住脚步。

林念眼尖发现树下土堆里藏放着个小小的纸包，里面是片有些干枯的树叶。

看着放的时间有些长，叶脉上用银线细细描过，右下角歪歪扭扭刻着个“念”字——是她的名字。

风卷起纸包的一角，露出下面压着的纸条，字迹潦草，却带着熟悉的倔强：

“等我。”

林念捏着那片叶子，忽然想起江野手腕上的疤。

原来有些东西，从来没被忘记，只是因为某些缘由被藏得太深，深到需要用时间和疼痛，才能一点点挖出来。

而远处的树上，一片叶子悠悠落下，像在为这场迟到了五年的重逢，轻轻敲响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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