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误会解开 (2-2)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却像投入心湖的石子，在瑶光心底漾开圈圈涟漪。原来那些被她当作“冷漠”的阻拦，都是藏在冰面下的暗流；那些“大道无情”的论调，不过是他笨拙的保护色。

“诛仙台归来那天，你递来的仙露里，混着你的本命仙力，对吗？”瑶光忽然想起归墟初醒时，那股温暖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像极了此刻莲子羹的温度。

元始的动作顿了顿，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把自己碗里的莲子都拨到她碗里：“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瑶光却放下碗，走到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元始，我以前总觉得，你站得太高，看得太远，眼里只有天道法则，没有人间烟火。”她抬手，轻轻抚过他眼角的细纹——那是三百年守护她元神时，熬出来的痕迹，“现在才明白，你只是把烟火气，都藏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

藏在冷泉边悄悄换掉的冷茶里，藏在星辰殿外默默布下的结界里，藏在青铜鼎底不为人知的铭文中。

元始握住她停在眼角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来，烫得瑶光心跳漏了一拍。这是他们归墟以来，第一次如此亲近的触碰，没有仙力的试探，没有言语的防备，只有两颗渐渐靠近的心。

“其实……”瑶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鼓起勇气开口，“我在人间当绣娘时，总想起你。”

想起江南梅雨季，丈夫为她披的蓑衣，像极了冷泉边他为她挡雨的袍角；想起冬夜里温在灶上的热汤，像极了星辰殿外他悄悄送来的姜汤。那时她不明白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此刻握着他的手，才恍然大悟——原来有些习惯，早已刻进了元神深处。

元始的呼吸微微一滞，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想我什么？”

“想你会不会又在冷泉边骂我‘玩物丧志’。”瑶光笑了，眼底的水汽化作星光，“想你是不是还在为我当年的鲁莽生气。”

“从未生过气。”元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像暖炉里的火光，将她的影子牢牢锁在眼底，“只是……很想你。”

很想那个会在冷泉边跟他争“人间情是否为劫”的瑶光，很想那个仙魔大战前，敢抢他太极图去逗灵狐的瑶光。

暖炉里的炭火“噼啪”响了一声，将殿里的沉默烘得温热。瑶光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那些被误会的时光，那些冷战的日子，都像昆仑墟的积雪，终将在这坦诚的暖意里，渐渐消融。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穿过他的指缝，紧紧扣住。这一次，没有退缩，没有犹豫。

“元始，”她轻声说，眼底的星光比任何时候都亮，“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好不好？”

不再是他独自守在魔域边界百年，不再是她独自闯过情劫三百年。

元始看着交握的手，她的指尖微凉，却带着星辰的温度，熨帖得他心头发暖。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喉结滚动着，最终只化作一个字：“好。”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过云层，落在青铜鼎上，将鼎底的铭文照得愈发清晰。瑶光看着那行记录着“神人授道”的小字，忽然想起羲和说的“情是道的羽翼”——原来他们的道，从来都不是背道而驰的两条路，而是早已在护佑苍生的默契里，交织成了同一片天空。

暖炉边的莲子羹还冒着热气，交握的手心里，传来彼此真实的温度。瑶光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些上古的误会，归墟的疏离，都将成为过去。

未来的路还长，或许还有风雨，或许还有波折，但至少此刻，他们握着彼此的手，眼里有同样的星光，心里有同样的期盼。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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