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与青丘的界碑又动了。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瑶光已站在界碑前。这块高三丈的玄石上,人族刻的“永结同好”与妖族镂的“互不侵扰”正泛起红光——这是两族灵力相斥的征兆。她指尖抚过碑上裂痕,星辰之力顺着纹路漫开,红光稍敛,却在她收力的瞬间又腾起更烈的焰气。
“神女来得早。”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青丘狐帝白珩踏着九尾狐尾卷起的风落地,玄色衣袍上还沾着晨露,“昨夜人族又往界河倒了三十车矿渣,我族幼崽饮了河水,皮毛都褪了色。”
瑶光回身时,正见元始从云层降下。他目光扫过界碑,指尖凝起一道淡金色的法则之力,碑上红光顿时僵住,却像被冻住的火焰,在冰层下仍隐隐跳动。
“不是矿渣的事。”他淡淡开口,视线落在界碑旁那棵半枯的老槐树上。树干上缠着人族孩童系的红绳,绳结却被妖气蚀得发黑,“有人在挑事。”
白珩挑眉:“天尊是说……”
“昨夜三更,青丘边境的护族大阵被人动了手脚,故意让巡逻的狐兵误闯人族的麦田。”元始抬手,一道水镜在半空展开,映出两个模糊的黑影——一个穿人族士兵的甲胄,却在暗处捏着狐族的骨哨;另一个化着狐面,手里攥着人族祭司的令牌。
瑶光忽然想起三日前去人族部落时,看到晒谷场上堆着未脱粒的麦穗,老族长摸着孙女的头说:“今年雨水好,该能多留些口粮。”
她转向白珩:“狐族的麦田在东边山谷,往年从不会越界。”
“可现在人族一口咬定我们毁了他们的收成。”白珩冷笑,“那些老狐狸精还在族里煽风,说人族忘恩负义,忘了三百年前是谁帮他们挡了雪灾。”
元始的水镜里,黑影已消失在迷雾中。他收回手,水镜化作细雪飘落:“是情魔的余孽在作祟。他们最擅长用‘旧怨’种新仇。”
瑶光忽然想起人间的街坊——张屠户家的狗咬伤了李木匠的儿子,两家人抄着扁担要拼命,最后却是卖花的阿婆端来两盏热茶,说“远亲不如近邻”,便让剑拔弩张的气氛散了。
她望向界碑旁的老槐树:“白珩帝,可否借你族的‘忘忧泉’一用?”
三日后,界碑前搭起了两座竹棚。人族那边,老族长带着捧着新麦饼的孩童坐下;青丘这边,白珩领着皮毛雪白的幼崽们排好,每个小家伙怀里都抱着晒干的草药——那是狐族治冻疮的秘方,往年常偷偷放在人族的窗台上。
瑶光站在棚间,手里捧着个粗陶碗:“三十年前,人族的王大病,是青丘的九尾狐献出心头血做药引;二十年前,青丘闹疫病,是人族的医者背着药箱翻了三座山。”她将碗里的水倒进界碑前的土坑里,“这是两族共饮的界河水,掺了忘忧泉的水,能解怨气,却记恩情。”
孩童们好奇地围过来,人族的小丫头指着狐族幼崽尾巴上的毛:“你的毛好软。”幼崽红着脸把尾巴往身后藏,却悄悄塞给她一颗野山楂。
元始站在老槐树下,看着瑶光教两族的长辈们一起编红绳。她指尖的星辰之力缠着红线,白珩的妖气化作银线缠绕其上,编出的绳结竟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系在槐树上时,那些发黑的旧绳瞬间化作飞灰。
“天尊不去帮帮忙?”白珩走过来,看着远处正被一群孩童围着问“星星为什么会眨眼”的瑶光,嘴角难得带了点笑意。
元始望着界碑上彻底褪去红光的字迹,淡淡道:“她比我擅长这个。”
他掌心悄然凝起一道法则,将那些潜藏在暗处的黑影气息牢牢锁住——待此处尘埃落定,再去清算不迟。眼下,他更想看着瑶光把人间的“邻里之道”,种进这三界的土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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