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人在前面,”陈砚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他用脚拨开地上的碎石,发现块染血的校服布料,“他们说这里的结构不稳定,让我们小心点。”
防空洞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有人在拖动铁链。林夏加快脚步,看到技术人员正围着个半开的铁箱,箱盖内侧贴着泛黄的照片,上面的报馆编辑站在防空洞门口,身边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
“箱子里全是手稿,”技术人员递给林夏一副手套,“还有这个。”他举起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枚钢笔,笔帽上的纹路与照片里的完全一致。
陈砚翻开手稿,纸页脆得像饼干,上面的字迹却异常清晰。那些记录着日军轰炸平民区的真相,还有某个报社高层与日军勾结的证据。最后几页的字迹变得潦草,像是在极度恐惧中写下的:“他们来了,要销毁一切……若有人看到这些字,吾儿墨生当知,父非汉奸,乃为护此真相而死……”
林夏的呼吸顿住了。手稿最后贴着张剪报,是民国二十三年的寻人启事,寻找在防空洞坍塌中失踪的编辑周敬之,以及他刚满周岁的儿子。启事下方有行铅笔字:“十月十六日,子时,以血为墨,以魂为引,可唤往生。”
七、血祭
周墨生把墨条在砚台里研磨,墨汁在水中晕开,像团不散的黑雾。他的书房里摆满了线装书,每本的扉页都用朱砂画着相同的符号,墙角的铜盆里烧着纸灰,青烟中隐约能看到人脸的形状。
“爹,今年的祭品来了。”他对着空气说话,声音比平时低沉,“这个孩子的血很干净,能让您的手稿保存更久。”
空气中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像有人在回应他。书架上的《城南旧事》自动翻开,第16页的水渍越来越深,渐渐浮现出个模糊的人影,正是那个报馆编辑周敬之。
“还差最后一步,”周墨生拿起那枚钢笔,笔尖刺破手指,将血滴在砚台里,“等子时一到,用他的血写完最后一页,您就能从书里出来了。”
地窖里的李默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手里的《城南旧事》开始发烫,书页上的字迹活了过来,组成周敬之被囚禁的画面。防空洞坍塌是人为的,那些手稿才是真凶想要销毁的证据。当他看到周敬之被活埋前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时,书突然合上,勒住了他的手腕。
“救命!”李默的喊声被书页捂住,他感觉自己的血正被书吸走,顺着纸页流进那些古老的手稿里。地窖的门被从外面锁上,门闩上的头发缠上他的脚踝,像蛇一样越收越紧。
八、真相
林夏踹开书房门时,周墨生正举着钢笔刺向石台上的李默。少年的手腕被书页缠住,鲜血顺着手臂流进砚台,墨汁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在石台上画出诡异的符咒。
“住手!”林夏的枪指着周墨生,“周敬之根本不是你的父亲,而是你的祖父!你根本不是周墨生,而是他失踪的儿子,那个在防空洞被救走的婴儿!”
周墨生的动作顿住了,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露出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那些记录不是都被销毁了吗?”
陈砚举起那册《考城隍》,第37页的水渍已经凝结成字:“民国二十三年十月十六日,周敬之幼子被救,收养者以其名为墨生,实则为掩盖其身份。此子成年后,得知父死真相,以禁术保其父手稿,每年需寻一与父同月同日生者为祭,以血养魂,欲使父魂附于书内,永世不灭。”
李默的哭声从书页间传来。那些缠绕他的头发开始燃烧,变成灰烬落在地上。周墨生看着石台上渐渐消失的手稿,突然发出凄厉的笑:“我守了百年,等了百年,你凭什么毁了这一切!”
他扑向林夏的瞬间,书架上的禁书突然全部坠落,书页纷飞,像无数只黑色的蝴蝶。每本书的封面上都浮现出人脸,是那些历年被当作祭品的孩子,他们的眼睛里流出血泪,滴在周墨生身上,灼烧出一个个黑洞。
九、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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