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法医室的冷藏柜发出细微的嗡鸣。陈默盯着解剖台上那具女尸,指尖悬在她胸前的血迹上方——暗红色的印记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最终在锁骨处汇成一朵残缺的海棠花,与三天前发现的第一具尸体上的印记,纹路完全重合。
“第三具了。”助手林溪把染血的嫁衣碎片放进证物袋,透明的塑料袋上立刻凝结出白雾,“死者周曼,二十五岁,婚纱设计师。昨晚十点被发现死在工作室,现场没有打斗痕迹,颈动脉切口平整,像是……自己划开的。”
陈默的目光落在女尸紧攥的右手上。法医费力地掰开蜷曲的手指,掌心躺着枚银质顶针,针孔里还缠着几缕红线,线头沾着的皮肤组织已经开始发黑。更诡异的是,三具尸体都穿着同款式的红色嫁衣,领口绣着的并蒂莲,花瓣数量正好是七片。
一、绣娘
城南的老巷弥漫着潮湿的霉味。陈默推开“锦绣阁”的木门时,铜铃在门楣上撞出细碎的声响,柜台上的绣绷里,半完成的嫁衣正渗出暗红色的水迹,像血滴落在绸缎上。
“客人要订做嫁衣?”穿蓝布衫的老妇从里屋走出,手指关节因为常年握针而变形,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红丝线,“我这的料子,都是从苏州运来的云锦,针脚里掺了珍珠粉,能保新人百年好合。”
陈默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样衣,领口的并蒂莲与死者身上的完全一致。“周曼是你的客户?”他亮出证件,证物袋里的顶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她三天前在你这取走了嫁衣。”
老妇的手抖了一下,绣花针掉在绣绷上,针尖刺破绸缎,冒出个血珠般的红点。“周小姐是来过,”她弯腰捡针时,陈默瞥见她后颈的疤痕,像被丝线勒过的痕迹,“但她取走的不是这件,是件素色的旗袍。”
里屋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陈默推开虚掩的门,看见七具人体模型并排站着,都穿着红色嫁衣,领口的并蒂莲在阴影里浮动,仿佛活了过来。最中间的模型手里,攥着张泛黄的婚书,日期是民国二十六年,七月初七。
二、婚书
警局档案室的荧光灯忽明忽暗。林溪把扫描好的婚书投影在墙上,泛黄的宣纸上,新郎的名字被虫蛀得模糊不清,新娘的名字却异常清晰——苏锦绣,正是“锦绣阁”老妇的名字。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初七,日军轰炸城南,”林溪翻出旧报纸,头版的照片里,锦绣阁所在的巷子已成火海,“记载显示,苏锦绣在婚礼当天失踪,她的未婚夫在轰炸中身亡,尸体上穿着的喜服,领口绣着并蒂莲。”
陈默的指尖划过投影上的针脚,那些暗红色的丝线在放大后呈现出奇怪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符咒。“技术科检测过嫁衣的布料,”他调出报告,“成分里除了云锦和珍珠粉,还有人血的痕迹,DNA与三名死者不符,但与苏锦绣的一致——我们在她的旧宅找到了她的头发样本。”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风吹开,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张照片飘到陈默脚边——是周曼的工作室现场,嫁衣的裙摆下,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绳结的打法与婚书上的印章纹路完全相同。
三、诅咒
苏锦绣把茶碗放在八仙桌上,杯盖与碗身碰撞的声响在空荡的堂屋回荡。墙上的挂钟停在七点七分,钟摆上系着的红丝线,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
“那不是诅咒,是承诺。”她用布满皱纹的手抚摸着婚书,指腹在新郎的名字上反复摩挲,“当年我和阿生约定,无论谁先走,都要穿着我亲手绣的嫁衣赴约,在奈何桥等对方一百年。”
陈默注意到桌角的相框,照片里的年轻女子穿着军装,眉眼间与苏锦绣有七分相似。“这是您的女儿?”他指着照片背面的日期,正是周曼死亡的三天前。
老妇的脸色瞬间惨白,茶碗摔在地上,碎片里涌出的不是茶水,而是缠绕的红丝线。“她不是我女儿,”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像被针扎破的气球,“是他派来的!是他来催我履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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