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突然被什么缠住,低头看见是团水草,草叶间混着半截人的手指,指甲涂着剥落的红蔻丹。手电筒扫过潭底,散落着无数白骨,最上面的颅骨眼眶里,塞着张红帖,“囍”字被水泡得发涨,隐约能看见下面的“陈”字。
浮出水面时,老马正坐在岸边抽烟,身边放着套崭新的红袍。“秦小姐等了你七天,”他往潭里扔了把米,米粒落水的瞬间,潭面冒起串气泡,“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穿好衣服跟她拜堂,或许还能留条全尸。”
潭水突然剧烈翻涌,红轿子从潭底浮上来,轿帘自动掀开,女尸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嘴角却向上弯着,像是在笑。
五、银簪
陈默把银簪放在祠堂供桌上时,供灯的火苗突然变成绿色。簪头的桂花纹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滴在陈家族谱上,秦晚的名字开始发烫,烫穿纸页,在桌面上烙出个焦黑的印记。
“这簪子是我在黑龙潭找到的,”他盯着大伯母的牌位,牌位后的墙缝里,露出半张人脸——是陈山,眼睛瞪得滚圆,眼球上蒙着层白膜,“她到底想要什么?”
牌位突然倾倒,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放着个黑漆木盒。陈默打开盒盖,一股浓烈的桂花味扑面而来,里面装着七根头发,三根花白,四根乌黑,每根都用红绳系着,绳结打得和坟头的一样。
“民国二十三年,陈家偷了秦家的风水,”个苍老的声音从供桌下传来,老马钻出来时,脸上沾着香灰,“秦小姐的花轿是被陈家的人推下潭的,就为了抢这块能出状元的坟地。”
祠堂的门突然被撞开,八个黑衣轿夫站在门口,脸隐在帽檐的阴影里,手里的轿杆滴着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溪流里漂着颗眼球,正是陈山脸上的那颗。
六、伴郎
陈野的尸体在井里泡得发胀。陈默把他捞上来时,发现他的右手紧攥着,指缝里露出半截红帖,上面写着“伴郎”二字,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上去的。
“他死前在井壁刻了字。”老马用烟袋锅指着井壁,青苔被刮掉的地方,刻着歪歪扭扭的“七”,旁边画着个简易的祠堂平面图,供桌下画着个叉。
陈默撬开供桌的底板,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飘出浓郁的尸臭,夹杂着桂花的甜香。他往下扔了个火把,照亮的瞬间,看见七具棺材并排躺着,最外面的那具棺材盖虚掩着,里面的尸体穿着红嫁衣,手里的银簪正对着洞口,像在指路。
“秦家小姐有六个陪嫁丫鬟,”老马的声音发颤,烟袋锅掉在地上,“当年都被活活钉死在棺材里,现在她们要找六个伴郎,凑齐‘六六大顺’。”
洞口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陈默用火把照去,看见陈野的尸体不知何时站在棺材旁,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沾着泥的牙,他的手里牵着根红绳,绳的另一端,系着个穿绿衣的丫鬟尸体,眼眶里空空如也。
七、拜堂
子时的梆子声在山里回荡。陈默被绑在祠堂的柱子上,红袍的领口勒得他喘不过气,眼前的红盖头,透过纱能看见供桌前站着的秦晚,红嫁衣在烛光里泛着油光,像是涂了层血。
八个轿夫分站两旁,手里的轿杆在地上敲出“咚咚”的声响,节奏和陈山心跳停止时的心电图一模一样。陈野和六个不认识的男人站在旁边,脸色青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人掐着脖子。
“一拜天地。”老马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像女人的假声。
秦晚的头缓缓转向门外,陈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山雾里站着无数人影,都是穿红戴绿的尸体,最前面的是他的大伯母,手里抱着个襁褓,襁褓里露出的小胳膊上,有块和陈默一样的月牙形胎记。
“二拜高堂。”
供桌后的牌位突然炸开,露出后面的墙,墙上用鲜血写着:“陈家欠秦家七条命,今日全还!”
秦晚的红盖头突然落下,露出张腐烂的脸,眼眶里爬着条肥蛆,正慢慢往下蠕动。她的手抬起,银簪刺向陈默的胸口,簪头的桂花纹里,渗出的不是血,是带着甜香的桂花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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