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泪水砸在手背上,如同灼烧的印记。希月猛地低下头,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那些汹涌而出的液体,不再是单纯的恐惧或愧疚,更像是一种被长久压抑的、混杂着巨大冲击和某种难以言喻心安的决堤洪流。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沈清焰此刻的表情,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片,羞耻感和一种被彻底看穿、无处遁形的恐慌让她恨不得立刻消失。
沈清焰看着眼前这颗低垂的、微微颤抖的脑袋,看着她手背上迅速晕开的水渍,听着那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细微啜泣声。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关节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那总是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凤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翻涌、碎裂,最终沉淀为一片深沉的、近乎凝滞的静默。
她没有再开口说话,也没有试图去触碰希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峦,无声地承受着这片由她亲手掀起的、名为“保护”的风暴带来的余震。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血腥气(来自她手臂的伤口)以及希月泪水的咸涩气息,形成一种沉重而复杂的氛围。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淌。
直到希月的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肩膀偶尔的抽动和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
沈清焰才缓缓站起身。她的动作牵扯到背后的伤口,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身形依旧挺拔。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和简洁:“Lisa,让司机备车,去医院。”
她需要重新处理伤口,也需要确保希月没有受到惊吓后的身体不适。
希月听到“医院”两个字,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沈清焰苍白却依旧冷峻的侧脸,看到她重新包扎过的手臂,还有那件黑色衬衫下可能隐藏的、更严重的背部伤口。一股强烈的、想要确认的冲动驱使着她。
“你的背……”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急切地站起身,就想绕到沈清焰身后去看。
沈清焰却在她动作的瞬间,利落地转过身,正面迎向她。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阻断意味。
“皮外伤。”沈清焰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目光沉沉地锁住希月,“处理一下就好。” 她刻意避开了希月试图探究的目光,仿佛那背后的伤口是什么需要遮掩的弱点。
希月被她挡住,对上她那双深不见底、带着强势意味的眼眸,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泄了大半。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坚持,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车子平稳地驶向医院。后座的空间宽敞,两人却各自占据一边,中间隔着无形的、比车身更宽的鸿沟。希月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霓虹闪烁,行人匆匆,世界依旧喧嚣运转,仿佛刚才地下车库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只是她的一场噩梦。可身边沈清焰身上传来的、极淡的血腥气和消毒水味,还有她手臂上刺目的白色纱布,都在无声地提醒着那残酷的真实。
沈清焰闭目养神,侧脸的线条在车窗透入的流光中显得格外冷硬。她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伤口的疼痛,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收紧。
医院的特殊通道早已清场。沈清焰被直接带进了VIP诊疗室。希月被安排在隔壁的休息室等候。厚重的门隔绝了里面的动静,希月只能焦躁地在休息室里踱步,脑子里全是沈清焰挡在她身前时那决绝的背影和匕首划过外套的刺耳撕裂声。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她坐立不安,几次走到诊疗室门口,又颓然地退回。直到诊疗室的门终于打开,沈清焰在医生和特助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件宽松的浅灰色V领羊绒衫,手臂上的纱布重新包扎过,看起来更厚实了些。脸色依旧苍白,眉宇间的疲惫难以掩饰,但精神似乎好了些。最让希月揪心的是,她走路时背部显得异常僵硬,动作幅度明显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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