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春天里的坐标系

放学时的走廊挤满了人。苏知夏抱着一摞作文范文往文学社走，忽然被陆野舟拽住胳膊。

陆野舟：把一个笔记本塞给她，封面是她喜欢的樱花图案：“我姐是中文系的，她帮你整理了易错成语，比老师讲的全。”

笔记本里夹着张电影票，是苏知夏上周跟许清欢念叨想看的文艺片。

顾沉舟帮许清欢搬政治课本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缩回手，他低头看见她的练习册上，自己昨天写的答题模板旁边，被她用红笔描了好几遍。

顾沉舟：“下周生物小测重点考减数分裂，”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我整理了图解，晚自习给你？”

许清欢点头时，看见顾沉舟耳后泛起的红晕，像雪地里初开的红梅。

校门口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露出湿漉漉的柏油路。林星晚等江叙白取书包出来时，看见他手里拿着个透明文件夹，里面是她寒假丢在补习班的数学错题本。

林星晚：你怎么拿到的？”惊讶地睁大眼睛。

江叙白：“问补习班老师要的，”把文件夹递给她，指尖擦过她的掌心，“我寒假去那边当了两周助教。”

林星晚：难怪你有两个星期都不怎么在顾沉舟家，合着原来去那了（轻哼一声）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融化的雪水里，像两条终于相遇的鱼。不远处，陆野舟正帮苏知夏把围巾绕好，顾沉舟替许清欢挡住迎面骑来的自行车，六个人的笑声混着卖烤红薯的吆喝声，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林星晚低头翻开错题本，发现最后一页贴着张便利贴，是江叙白的字迹：“错了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弄懂。”

远处的操场边，几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杈上，不知何时落了只麻雀，正歪着头，啄食着雪水浸润过的嫩芽。

——

上课铃响时，数学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镜片后的眼睛在扫过前六排时亮了亮。

数学老师：“这次开学考，咱们班的‘F6’依旧稳定发挥。”他把林星晚的试卷举起来当范例，“特别是这道导数题，林星晚用了三种解法，大家都看看——”

林星晚感觉脸颊发烫，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江叙白正在草稿纸上画小人，那个小人顶着和数学老师一样的地中海发型，手里还举着写有“我爱导数”的牌子。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用口型说：“放学去吃麻辣烫？”

林星晚刚想点头，就被老师点了名

数学老师：“林星晚，来讲讲第三种解法的思路。”

她站起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笑声。苏知夏在翻笔记本，顾沉舟的笔在草稿纸上转了个圈，许清欢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陆野舟则用课本挡着脸，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

窗外的蝉鸣不知疲倦地响着，讲台上的粉笔灰在光柱里跳舞，林星晚握着粉笔转过身，忽然觉得，高一下学期的第一天，好像和过去的很多日子一样，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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