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里?”陆鸣追问,心脏跳得很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看向窗外:“外面天气很好,带你出去走走吧。”
陆鸣跟着他走出房间,发现这是一栋很旧的居民楼,楼梯的扶手被磨得发亮,墙角有孩子们画的涂鸦。走到三楼时,陆鸣看见楼梯转角的窗台上,放着一个玻璃柜,里面摆着些奇怪的东西:磨掉漆的塑料士兵,写满公式的笔记本,半块干硬的饼干,还有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卫衣。
“这是什么?”他停在玻璃柜前,觉得这些东西都很眼熟。
“一些旧物。”那人说,“以前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
陆鸣的目光落在那件蓝色卫衣上,领口有个小小的破洞,和他模糊记忆里的某件衣服重合了。他伸出手,想打开玻璃柜,却被那人拦住了。
“别看了,我们走吧。”那人的声音有点急。
陆鸣没动,他盯着那个塑料士兵,总觉得它应该对着某个方向。他绕到玻璃柜的另一边,果然看见士兵的脸正对着楼梯下方,像是在等谁上来。
“他是不是……叫沈砚?”
陆鸣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名字,可当这两个字从嘴里出来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疼得他喘不过气。
那人猛地转过身,眼眶通红,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照进来,落在玻璃柜上,反射出刺眼的光。陆鸣看着那些旧物,突然想起很多碎片——苹果的涩味,月季的花瓣,夜里颠三倒四的故事,还有……手臂上蔓延的黑色纹路。
“他是不是……不在了?”陆鸣的声音抖得厉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那人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陆鸣走到玻璃柜前,用手轻轻摸着柜门,像是在触摸一个不存在的人。他想起了沈砚小臂上的黑色纹路,想起了陆鸣手腕上同步浮现的痕迹,想起了那个雨天的登记处,想起了公园里的绣球花。
原来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从来没有消失,只是变成了玻璃柜里的旧物,变成了墙上的画,变成了别人口袋里那支有缺口的钢笔。
“他说……我很好看。”陆鸣突然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他还说……花会开,蛋糕会甜。”
那人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陆鸣没有再看他,转身慢慢走下楼梯。每走一步,脑子里就多一点画面——孤儿院的梨树,烤糊的饼干,登记处的长椅,还有沈砚最后落在他额头上的那个吻,很轻,很暖,像一片雪花落在皮肤上。
他走出居民楼,阳光正好,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路边的花店门口,摆着一大束绣球花,蓝紫色的,开得比画里的还要盛。
陆鸣走过去,指着那束花对老板说:“我要这个。”
“好眼光,这是今天刚到的。”老板笑着帮他包好花束。
陆鸣抱着花束,站在阳光下,看着手里的绣球花。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谁没擦干净的眼泪。
他不知道沈砚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那些黑色的纹路最终带走了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会带着那些被找回的记忆好好活着,会记得绣球花的样子,会记得那个皱巴巴的苹果,会记得有个叫沈砚的人,曾用生命换他多看一天阳光。
风吹过街角,带着绣球花的清香。陆鸣抱着花束,慢慢往前走,背影单薄,却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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