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是被煎蛋的香味弄醒的。
生物钟告诉他才六点半,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带着夏末特有的微凉。他翻了个身,伸手往旁边摸了摸,空的——陆鸣又起得比他早了。
卧室门没关严,漏进来一线暖黄的光,混着“滋啦”的油煎声,还有少年哼跑调的歌。沈砚笑了笑,慢吞吞地坐起来,抓过搭在椅背上的睡衣穿上。手腕上的银戒在晨光里闪了闪,是三个月前那场简单婚礼上,陆鸣亲手给他戴上的,内侧刻的“契”字被摩挲得光滑,像长在了骨头上。
走到厨房门口,果然看见陆鸣系着那件印着小熊图案的围裙,正踮着脚够橱柜里的番茄酱。晨光从纱窗钻进来,落在他发顶,把浅棕色的头发染成了金褐色,手腕上的银纹和戒指叠在一起,像条精致的手链。
“醒了?”陆鸣回头,脸上沾了点面粉,像只刚偷吃完面包的松鼠,“马上就好,煎蛋加培根,你的最爱。”
沈砚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嘛。”陆鸣往煎蛋上挤番茄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而且今天要去进新花,老太太说今早的绣球花最新鲜。”
说话间,锅里的培根发出“滋滋”的轻响,油脂溅起来,陆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被沈砚往怀里带了带。温热的胸膛贴着后背,带着熟悉的皂角香,让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狭窄的出租屋——那时沈砚总在能量反噬后失眠,他就学着煎蛋,油星溅得满手都是,沈砚也是这样从背后抱住他,声音哑着说“别烫到”。
“发什么呆?”沈砚捏了捏他的脸颊,“培根要焦了。”
“啊!”陆鸣赶紧关火,把煎蛋和培根盛进盘子里,嘴上却不服气,“明明是你打扰我。”
两人把早餐端到客厅时,橘猫砚砚已经蹲在餐桌旁了,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板,眼睛直勾勾盯着盘子里的煎蛋。陆鸣刚放下盘子,它就敏捷地跳上椅子,用头蹭沈砚的手腕——这是它的老把戏,知道沈砚最疼它,总会分点吃的。
“不行,”陆鸣把猫抱进怀里,挠了挠它的下巴,“培根太咸,给你留了猫粮。”
砚砚“喵”了一声,委屈巴巴地往陆鸣怀里缩,惹得沈砚笑出了声。晨光透过纱帘,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煎蛋的香味混着窗外飘来的青草气,把小小的屋子填得满满当当。
吃完饭,陆鸣去花店开门,沈砚则留在家里收拾。他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擦桌子时,看见陆鸣昨晚没画完的画——是幅素描,画的是厨房的窗,窗台上摆着盆绣球花,花旁边放着两个叠在一起的马克杯,杯沿还沾着点咖啡渍。线条很轻,却透着股暖融融的气息,像把此刻的晨光都画了进去。
沈砚把画纸收进画夹,里面已经攒了厚厚一沓。有他伏案工作的侧影,有砚砚蜷在沙发上的睡颜,有两人在公园长椅上分享蛋糕的背影,最底下那张,是婚礼那天拍的合照——陆鸣穿着浅色西装,笑得露出小虎牙,他站在旁边,手里牵着对方的手,手腕上的银戒在镜头下闪着光。
九点多的时候,沈砚去花店帮忙。老太太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摇着蒲扇跟街坊聊天,看见他来,笑着往店里指:“你家那位在跟花较劲呢。”
沈砚走进去,果然看见陆鸣蹲在绣球花架前,皱着眉给一朵蔫了的花喷水。晨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
“怎么了?”沈砚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
“这朵好像快枯了,”陆鸣接过水,没喝,只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昨天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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